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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回眸,看着她脸色苍白,却从榻上下来,跌跌撞撞走向他,“大……大人,不可以。”
萧长祁睨着她紧张的样子,一时起了好奇,“为何?”
“回大人,我曾经观察过,毒虫虽毒,却也有益处。比如蛇,在我们的眼中,它似乎是令人畏惧的东西,可对于庄稼而言,它却是一条好蛇,因为它会吃老鼠,和一些喜欢吃粮食的害虫。”
沈绵似乎说到了激动处,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其他害虫也是一样的,它们有好有坏,缺一不可,若是捕杀了其中一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长祁还从未见过哪个小宫女能有她这般认知和言吐。
一时难免惊喜又意外。
萧长祁挑眉:“还有吗?”
沈绵还想说,似这才注意到场景的不对,她看见了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张福来,又看了看萧长祁,意识到什么,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红了红又白了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奴婢有眼无珠,还请降罪!”
萧长祁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有趣的人,且这个人还救了他,怎么还可能怪罪她!
只是他实在好奇,她在果园里为何不先行逃命去。
“被朕发现你偷窃后,为何不先逃走,你就不怕朕怪罪你吗?”
“奴婢怕,可奴婢……”她仰头看向他,眼神胆怯,却又纯真善良,一字一句,无比真诚的道,“奴婢不能见死不救。”
好一个不能见死不救。
她倒是有几分魄气,萧长祁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为何来果园偷苹果?”
提到这,沈绵面色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萧长祁漫不经心的问:“惠妃苛扣你们的饮食?”
沈绵立即垂首:“没有,娘娘不曾克扣过,是奴婢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
沈绵没想到他会追问到底,迟疑了片刻才道:“回皇上,是奴婢贪吃。”
萧长祁眸光微沉,“把头抬起来。”
沈绵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和昨晚一样,不敢直视他。
那张脸,不知是怕的,还是什么原因,红得跟个苹果一样,眼睫还不安的颤动着,就连眼眸里都氤氲了水雾,随时要落下来似的。
萧长祁倒想看看会不会落下来,故意沉了声音,“你可知罪?”
眼前的小宫女脸上露出了心如死灰的绝望模样,却又似解脱一般松了一口气,默默的垂下头去,“奴婢知罪。”
那眼中的泪始终没落下来。
怯弱与倔强共存,矛盾的反差让萧长祁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邃,看着她的眼神隐晦不明。
小宫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没完全长开,那张小脸骨相就已经极为好看,只是过于瘦了一些,脸蛋如果再圆润一点,还不知道会惊艳到什么地步。
如果没有额头那道疤痕,她算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萧长祁自认从不在乎外貌,可最近却总是频繁的被她吸引。
哪怕是眼前的伤疤,也没有令他觉得失望,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可贵为帝王,他的情绪向来不会轻易显露,所以在沈绵的眼里,他依旧是那副对她没有丝毫兴趣的样子。
这不禁让沈绵有些忐忑。
就在她以为他真要定她的罪时,萧长祁却道:“张福来,派人送她回去。”
沈绵听罢,松了一口气。
沈绵回到玉瑶宫的时候,沈月已经被她下的药睡得不省人事,不然早就闹腾了。
秋儿死后,沈绵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沈月名义上的大宫女,一个人住了一间房。
她走得隐蔽,回来的时候也夜深了,其他宫人都已睡下,自然也不知晓她的行踪。
沈绵回到房间,并没有急着睡下。
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已经解了蛇毒,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中毒的两个时辰很痛苦,但远不如前世的屈辱之痛。
短暂的折磨,能够换来萧长祁的一丝好感,就足够值得。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沈绵翻看了一下系统商场,目光停留在了一个造梦道具上,造梦道具可以根据宿主意愿,指定对象造梦,沈绵看完不禁眼前一亮。
“花颜,我要让皇上做一个很刺·激的梦。”
即便现在国泰民安,但也有不少人觊觎着大雍的江山,萧长祁登基不久,处事果断,恩威并济,臣子们表面上都看着很臣服,可只有他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
皇嗣一事更是被拿来诟病,人间甚至还流传起他是天煞孤星,一生都没有皇后,亦没有子嗣。
这几年来,萧长祁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梦里面也总是在跟那些想要作乱的贼子厮杀,也在忧虑着子嗣的问题。
可今晚的梦却很特别。
他梦到了一个从未梦过的人。
是那个小宫女。
一开始,是她跪在屏风后面,手捧落花。
接着,是她从他身边跑开,对他回眸一笑。
后来,便是她握住他的手,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手背帮他吸毒血的模样。
那股电流感极为真实,萧长祁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他抬起她的头来,瞧见她的唇瓣染了血色,眼尾红红的,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凌虐的破碎美,就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有一种直击人心之感,像是晨曦寺庙的第一声钟鸣,萧长祁清晰的感觉到心底被震动了一下。
手不知何时从她的下颌上移,按压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她像勾·人的狐狸一般,身段柔软无骨的贴在他的身上,衣裳半解不解,露出雪白的弧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轻声叫唤:“皇上~”
她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温情脉脉,唇瓣莹润丰满,娇艳欲滴的样子,似在无声的邀请他品尝。
萧长祁眼眸深邃,心中涌起难以言状的冲动,倏然垂眸,贴上那两瓣甜美的唇。
他和所有帝王一样,后宫都有妃子,为了子嗣,也雨露均沾过,可从未像寻常夫妻一般,吻过她们的唇,跟她们耳畔厮磨过。
他不知道什么是情,也从未体验过。
可眼前的小宫女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直往人心底钻,那两片唇竟比他幼时吃过的糖饴还甜,他清晰的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