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鼎寒看着他重新发来的拟定合约，摇了摇头，回了一条消息，表明自己的为难之处。 不是他不愿意为他加急办理，而是如今院里正忙着别的研究项目，一应人手资源都紧着那些项目来，实在没法短时间内给予褚思源他所需要的资源和人手。 他的项目他已经看过了，送来的样本也小小地试验了一番，样本所呈现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只是综合考虑下来，他无法说服众人将资源倾斜给褚思源。 一来，这些样本呈现的效果虽然不错，但没有经过时间的验证，依旧有不确定性，存在一定的风险。 二来，如果真按照褚思源所说的，各种费用投入将十分巨大，且属于高投入低回收。 三来，如今确实诸事繁忙，他们得紧着与他们有合作的机构的项目。 总而言之，褚思源的项目他们无法批准，顶多给他们拨去一笔款，至于他们所需要的器械和人手，他们无法提供的。 收到回信的褚思源气得要炸，在房间内大骂他们这群人鼠目寸光，骂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气消，而且他不仅在房间里骂，也当着杜鼎寒的面骂，将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房间内原本还有好些人，后面尴尬得全离开了，将房间留给了褚思源和平景逸两个人。 平景逸一开始还能劝几句，后来也放弃了，只能在一旁给褚思源拍背安抚情绪。 屏幕对面的杜鼎寒面对褚思源的破口大骂也习惯了，不论他骂什么，依旧是那副说辞。 维生集团和麦丰集团才是他们最大的合作伙伴，一应资源自然是先紧着他们，没道理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果园分区了资源，这要让他们知道了不得和他们离心？ 因小失大不可取，所以权衡利弊后，只能先委屈着褚思源等人了。 由于房间内褚思源在抒发情绪，众人手头上的事情也暂时停了，于是这会儿都出来散心，陆凌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找沈泠乐玩。 她在这里的最大乐趣便是找沈泠乐玩。 “沈……”陆凌本来还想和沈泠乐挥挥手打招呼，但看她身旁还有一人，动作立马拘谨了起来，小步子腼腆地跑到她们身旁，“沈姐，这是？” 沈泠乐向她介绍道：“格娜·海伍德。” 说完就没有下文了，也没交代和格娜的关系，陆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眨了眨眼，也不好多问什么，和格娜打了个招呼，“格娜你好，我叫陆凌。” 格娜看了沈泠乐一眼，面上不显声色，挂着得体的笑容点了点头，“你好。” 打完招呼，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格娜率先打破僵局，伸手想要牵住沈泠乐的手，“沈泠乐，听闻你最近在直播卖水果？我倒从没有接触过这一行，你能和我说一说吗？” 沈泠乐在她的手触碰到她之前，就双手交叉环绕，一只手抵住下巴，令格娜的手只能尴尬地放下。 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格娜，“你真想知道？” 她猜不透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双眼睛里蕴藏着很深的情绪，她对此有深深的防备。 这人实在不宜深交，得找个法子劝退她。 格娜维持着笑，话语亲昵道：“当然了，我以前从来没机会接触这一行，现在我的朋友在做这个工作，我也想了解一下。” 陆凌看着两人的交流，轻轻哦了一声，原来她们两个是朋友啊。 她呲起个大牙，举手弱弱道：“沈姐，我也想了解一下。” 没准还能再蹭几个水果吃，嘻嘻。 沈泠乐瞥了她一眼，不懂她来凑什么热闹。 陆凌察觉到氛围不对，收起大牙，合上了笑容。 沈泠乐轻轻挑起一侧的眉毛，带着几分揶揄道：“也行，想要了解一个行业的最好方法便是亲自体验一番，既然你想了解，那今天的直播就由你来做吧。” 格娜的笑容僵了僵，她一个名门贵女，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在成千上万的网友面前挤眉弄笑，只为赚那三瓜两枣，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跑来嘲笑她。 本来是想隐约地刺沈泠乐一番，贬低她的职业，没想到她竟然反过来将她一军。 看来她家遭遇变故后，她的性情也变了很多，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根筋了。 陆凌听到这话，反应和格娜的截然不同，她当即就把体验直播和水果畅吃画上了等号，眼睛都亮了亮。 沈泠乐好像看出了格娜的不乐意，先一步说道：“还是算了吧，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好到这个地步。” 格娜笑道：“怎么会呢，我刚刚只是在想要不要换一套衣服，我感觉我如今的装扮好像和主播的风格大相径庭。” 陆凌真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没有吧，你穿得挺正常的，这副装扮直播其实并不违和。” 格娜：“是吗？哈哈哈。”她面上笑着，实则内心翻了个白眼，她骂人可真高级。 竟然把她和那些主播相提并论，她和沈泠乐两个果然是一丘之貉。 沈泠乐抚了抚日常直播的桌子，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她伸出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撩拨了一下桌上的水果，看向格娜，“怎么样？要试试看吗。” 一时间格娜有种骑虎难下之感，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也并不那么抗拒了，轻轻拨了拨脸颊边的发丝，“好呀，有一个机会可以体验一把新奇的职业也不错。” 沈泠乐没料想她竟然真的应下了，见她这样，她反而想要反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她总觉得这个人心里隐藏着很深的事情，于是开口道：“还是算了吧，今天没有直播安排，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不知为何，看着格娜的笑，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格娜接下来说出的话中无限放大，只见格娜对着面前的虚空招了招手，“大家好，我是格娜，今天来我的好朋友家玩……” 陆凌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泠乐，这么突然的吗？她还以为要用沈泠乐的号开播呢，没想到是用个人号吗。 格娜笑容得体地介绍了一番，接着又将沈泠乐和陆凌拉入了镜，让她们两个也和屏幕面前的观众打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