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珩钦的目光同姜聆月触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尖突然狠狠一颤。 不适令眉头微蹙,但很快双目便清明起来。 依宣珩钦看来,他应该是恨姜聆月的。 宣珩钦在姜聆月未到达的时候,就想过无数的法子折辱姜聆月。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他是要从姜聆月的身上讨债的。 现如今看到姜聆月这张面容,心中的计谋全都销声匿迹了。 宣珩钦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又对沈知州说的那些话信了几分。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宣珩钦看姜聆月的同时,姜聆月也在抬眼看着宣珩钦。 他周身的气势冷极,看向她的目光陌生无比。 姜聆月从宣珩钦的眼睛里面瞧不见昔日的半点温情。 他的眼中还有其他些东西,姜聆月看不真切。 她探究了半天,才弄懂那情绪是什么。 是厌恶。 若是从前,宣珩钦定然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正如青木所猜测的那般,宣珩钦真的什么也记不到了。 姜聆月虽是做了准备,可还是备受打击。 从进入城主府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现在这个认知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 姜聆月的心底一阵苦涩蔓延,心房收紧。 见姜聆月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宣珩钦转过身来。 他平静的目光落在姜聆月的脸上,声音淡淡的: “息和公主,还需要我来请你吗?” 姜聆月的动作顿了顿,她压下心中酸涩,低声道: “我马上就好。” 宣珩钦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姜聆月高高隆起的腹部。 看到姜聆月的第一眼,宣珩钦就注意到了姜聆月的腹部。 在这样的衬托之下,姜聆月更像一棵营养不良的枯树,一点点的被吸干养分。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焦躁,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宣珩钦只能道:“你跟我来。” 带着姜聆月来到厢房,他一步抵得上姜聆月的两步。 走了几步,甩了姜聆月远远的一段距离。 宣珩钦回过头来,站在房门前耐着性子等着姜聆月进厢房。 霜序想要跟进来,却被宣珩钦拒之门外。 门紧紧的关上。 宣珩钦盯着姜聆月的面容,细细的打量着。 姜聆月往日都是嚣张跋扈,现在却像个软绵绵的包子,任由着搓圆搓扁。 宣珩钦烦躁的移开眼睛,语气之中隐含着几分讥讽: “玄月国的公主是死绝了吗?” “送你过来?” 宣珩钦的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尖锐的像是利剑,毫不留情的捅进姜聆月的心脏。 姜聆月的心尖泛着十足的冷,原本红润的面色因着这几个字瞬间惨白一片。 宣珩钦分明就是羞辱她。 姜聆月的眼睫轻颤,遮住眼底的难堪。 对宣珩钦一阵心寒。 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可以当做不知情者一笑而过。 但宣珩钦凭什么呢? 她现在受的苦哪一样不是拜宣珩钦所赐? 她十月怀胎,吃尽了苦头。 宣珩钦却顶着这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即使知道宣珩钦现在记不起一切,姜聆月还是没办法做到心若止水。 她心中翻腾着怒气,气的眼睛都红了。 姜聆月伸出手,巴掌狠狠的扇在宣珩钦的脸上。 四周寂静无比,只有那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回响。 宣珩钦被姜聆月猝不及防的扇了一巴掌,来不及闪躲。 打的他脸一歪,他伸出手摸上半边脸。 痛意在半边脸颊蔓延开来,扯的太阳穴一团都在隐隐作痛。 宣珩钦敛了敛神色。 这一巴掌的后劲对姜聆月来说实在是太大。 她刚才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打完之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姜聆月藏在袖子下的右手微微颤抖,身形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姜聆月背靠着门扉,咬着牙。 一双眼睛憋到通红,失望透顶的看着宣珩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哀愁的眼睛被宣珩钦尽收眼底。 姜聆月嘶哑着声音质问道: “宣珩钦,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 姜聆月被关在了城主府的柴房里。 柴房之中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外探照进来。 一声细响从前方传来。 房门被打开,一个面相狡诈的士兵走进来。 一双吊梢眼放肆的扫过姜聆月的面容。 姜聆月的心紧了紧,她的目光警惕的盯着面前士兵。 看着姜聆月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士兵不由得嘲笑出声。 “喂,那个劳什子公主,这是你今晚的吃食。” 他语气恶劣的扔给姜聆月一块烤焦了的肉。 肉摔在柴房的铺张开的稻草上。 虽然没有掉落在地上,但两者之间大差不差。 霜序被气的不轻,面露愤慨:“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姜聆月不是狗儿,面对这些人明目张胆的羞辱,她的面色僵硬了半晌。 从扇了宣珩钦那一巴掌开始,姜聆月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处境不会好过。 若说后悔,她心中是一点都没有的。 被关在柴房的时间里,姜聆月一个人想了好久。 前几日,宋枝年说的的那番话让她耿耿于怀。 如果司九就是那个帮助谢立庭掳走宋枝年的那个人,那这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宣珩钦失去记忆这其中也有司九的手笔。 联想到之前司九要送她离开的话,姜聆月心中的热情逐渐消退。 有些迷茫。 如果,宣珩钦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怎么办? 她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 剩下的文应该就是甜甜的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