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将书房仔细打扫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异物后才退了出去。 走之前,他还将被摧残的芍药花摆放在书桌上,想着等会随便找个理由,妻主应该会相信的。 等他彻底走后。 书架上的一本书震动着飘到空中,发黄的书页哗啦啦的翻着,最后停留在一页上。 这本书是一本植物鉴,当初姜悬珠就是靠着翻找这本书才认出了这小花苞是芍药花。 此刻书页翻滚着,最终平静下来,而呈现在空气中的那一页,上面正好画着芍药的图鉴。 “该死的臭鱼,居然毁了我一缕元神。” 恨恨的声音从书中传来。 槐枝藏在书中,周围萦绕着一股戾气。 他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妖。 这个地方有妖结印,他本不想来,却被那个臭道士一路追杀,只好闯了进来。 没想到直接捅了老鼠窝,居然祸祸到正主眼前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槐枝也不带怕的。 他如今有伤在身,对那条臭鱼只能暂时退让。 等他养好伤,再和那条臭鱼算账。 而且—— 槐枝心底坏笑,这个姜悬珠他还挺喜欢的。 届时只要干掉那条臭鱼,他就能顺利留在姜悬珠身边了。 这么一想,元神上的伤处都没那么疼了。 而且在此之前,槐枝还准备做点好事…… 姜悬珠果然是半个时辰后才慢悠悠的溜达回来了。 江鲤把时间算得刚刚好,正烧好热水。 姜悬珠正走累了,回来就沐浴,浑身顿时清爽,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卧房里,江鲤褪去外面的素衣,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 他身上还有些水汽,氤氲得白色里衣也带上两份湿意,变得朦朦胧胧的,有些透明。 姜悬珠半卧在床上,看着江鲤带着浑身湿意,眸子里也尽是朦胧雾意的走向自己。 他的发很黑,柔顺的垂在后背,还有两缕搭在肩上。 “妻主,我今天沐浴泡了很久,身上还涂了香膏。” 江鲤半咬着唇,唇光潋滟,眼神欲语还休,耳垂通红,一步一步走近床榻。 因为姜悬珠不喜欢鱼腥味,虽然江鲤平日并不会沾染上那些味道。 但为了让妻主更安心,他还是强调了一下。 姜悬珠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书院管得严,她也在书院里素了将近一个月了,此刻又逢江鲤的刻意勾引。 只能说江鲤成功的勾引到了她。 她伸出一只手,将走到床边的江鲤一拉,顿时两人都扑到了床上。 帷帐放下,悉悉索索的动静开始响起。 汗雨淋漓间,江鲤双手环着姜悬珠的肩,小声跟她咬耳朵, “妻主,今天我打扫书房的时间看见那朵芍药被飞进来的雀儿啄伤了。” 江鲤的呼吸扑到姜悬珠颈间,他的呼吸不是那种湿热的,然而带着冷香。 姜悬珠舔舔干涸的唇,一滴汗珠从她颈间滑落到锁骨,不慎在意道,“这个时候你还有空关心什么花啊鸟的?” 江鲤了然一笑,不再谈论其他。 —— 第二日。 因为一夜荒唐,姜悬珠和江鲤二人都起得晚了。 姜悬珠本想赖床,但是一想到今天还要去鹿鸣书院蹲守,顿时那股松散劲没了。 她起身穿衣,一边催促江鲤,“早饭做了吗,我吃了得赶紧进城。” 江鲤知道妻主最近在忙鹿鸣书院的事情,也十分积极的配合。 经过一夜,江鲤此刻浑身都是幸福的气息。 今天起晚了,再弄什么吃食怕赶不上时间。 好在江鲤昨天蒸的包子还有剩的,他热了几个包子,又去村中会做豆汁的家中换了两碗热豆汁回来。 豆汁江鲤也会做,只是时间来不及,今天只能先应付了。 等姜悬珠穿搭好出来时,江鲤正好在往豆汁儿里放糖。 “妻主,这是于伯家的豆汁儿,我刚去换了两碗,加了糖,你快尝尝。” 江鲤招呼着。 姜悬珠听到是于伯家的豆汁,十分捧场。 “好久没喝于伯做的豆汁儿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姜悬珠刚失去双亲的那几年,她自己年纪小,陪着她的江鲤也是还没有到现在这么能干。 两人常常被于伯家收留,好多个早晨于伯都会送来热乎的豆汁儿。 还经常在于伯家蹭饭。 江鲤也想起了那段日子。 他有些怀念,不过却更满足于现在的日子。 现在他和悬珠是妻夫关系,成双成对的,除了妻主一个月只休四天假让他有些难熬,其他的他都很满意。 姜悬珠早饭就是一口肉包子一口鲜豆汁儿,吃得满足极了。 在出门前,姜悬珠想到什么,进了书房一趟。 为了防止等会蹲人的时候无聊,姜悬珠在书架上找了找,最终决定带上一本闲谈杂志到时候可以看看。 转身时,姜悬珠就看到了那朵芍药。 她才想起来,昨夜那啥时,江鲤跟她说的芍药被鸟啄伤了。 姜悬珠认真看了一下芍药花,语气不解, “这不是开得好好的嘛,看来小芍药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姜悬珠认真感慨了一句。 书桌上,小小的芍药立在枝头,稳稳的扎根在花盆中,虽然花瓣微合着,却与江鲤昨日所见大不相同。 姜悬珠只以为是江鲤说得夸张了,看见芍药长得好好的,也没有在多关注。 她拿上自己要的书就出了书房。 而在她身后,一道淡黄色妖力悄无声息的藏进了姜悬珠手中的书中。 江鲤今天也有事情要忙,他得把说好的鱼给人家送过去。 于是他站在院门口,远远的看着妻主的身影渐渐走远才不舍得回头。 妻主一走,家中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江鲤收起自己得思绪,开始认真干活。 他走进小木屋,打开了第二个水缸的竹盖。 水中通身绯红的鱼已经焦躁了很久,感受到他的靠近后更是一阵一阵用鱼尾掀起水花。 江鲤淡定的躲开这波水花,目光平静的看着因为得不到什么东西变得越来越暴躁的鱼。 昨天若不是他暗自压着,这鱼也不会在妻主面前表现得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