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赭赶紧摇头,他走到床边,半跪着回答,“青赭只是在想那桃花酥放到明天会不会坏。” 他撒了个谎,其实他还在想今天在街上看到的告示。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要是真的话,他就不能待在小姐身边了。 姜悬珠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她伸出扯着他的衣襟,“看来最近把你宠坏了。” 说着这话,她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青赭耳尖红着,顺着小姐的意思爬上了床。 看着床上马上就要交颈纠缠的两人,暗处的人实在忍不住了。 一道叶片削去了点燃的烛火,屋里顿时变暗。 姜悬珠一惊,立马推开青赭,“灯怎么灭了?” 青赭拢了拢身上被扒开的衣服,安抚道,“可能是风吹的,我去点上。” 青赭下了床,抹黑朝烛火走去。 屋外的红昭已经打起了盹,一道黑衣身影轻巧的从梁上翻身而下,一个手刀打在青赭后颈,青赭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他倒下的沉闷声音让姜悬珠有些害怕,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小声喊道,“青赭?” 没有人回应。 姜悬珠顿时就怕了,她刚想开口大呼救命,让屋外的丫鬟们进来,就听一道清冷莫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姜小姐,是你出十万两买顾若若的人头吗?” 姜悬珠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不过随后她又满是兴奋地问,“你是千影楼的千夜?” “对对对,就是我花的十万两请你杀顾若若,你这是已经完成任务来交差了?” 她一骨碌的把自己交代了个彻底。 黑暗里的人静默片刻,才道,“是,我把顾若若的人头带来了。” 姜悬珠又是惊喜又是嫌弃,“你杀了就杀了,把那种东西带来干什么?我看了会吓得睡不着的。” “不过你速度确实快,我下午刚给钱,晚上就完成了。”她还不忘夸夸人家。 黑暗中的人影迈着轻巧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床上叽叽喳喳的身影。 “不看到顾若若的人头姜小姐能放心吗?” 那道身影又说。 姜悬珠杵着下巴觉得千夜说得有道理,毕竟顾若若已经在她手里逃掉两次了,她确实得慎重一些。 “行吧。”她犹犹豫豫的,还带着些害怕,“那就让我看看吧,不过她头上已经没有血吧,不然太难看我真的会睡不着觉的。” “没有血的,很干净。” 那道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不等姜悬珠再说什么,一道火折子在她面前点燃,然后她就看到放大的顾若若的脸,就离她一个指节的距离。 “啊!” 她被吓到,发出一声惊呼,但很快被一个微凉的手掌捂住了嘴。 姜悬珠吓得流出了些眼泪,更可怕的是,眼前这张顾若若的脸还眨了眨眼,开口道, “姜小姐怕什么?” 这声音…… “千夜……”她的嘴被捂住,模糊的发出两个字。 一身夜行衣的千夜,也就是顾若若神态自若地坐到床边,还好心替她拢了拢被子, 一边语气轻忽地在她耳边道,“十万两,姜小姐好大的手笔。” 姜悬珠只觉得天要亡我,怎么会是顾若若,对了顾若若会功夫,难道她就是千夜? 她傻乎乎的花十万两银子让千夜去杀千夜? 姜悬珠只觉得自己要哭出声,怎么这种事情都能被她遇到呢。 顾若若见她满脸懊悔,继续恐吓道,“你说好不好笑,我今天去千影楼,老板给了我十万两银子,让我去杀顾若若。” “这么大笔生意,可是让我从无败绩的履历沾了污点,毕竟,我怎么也不会杀了自己。” 感受到姜悬珠已经瑟瑟发抖,顾若若这才满意了。 她附到姜悬珠耳边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 姜悬珠眼睛瞪大,尽是不可置信。 “你再来招惹我,小心我让姜家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顾若若威胁完了,这才放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悬珠,想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姜悬珠低声咳了两下,抱着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离她远了些,才敢说话,“你怎么知道……” 她话未尽,声音已经没有了。 顾若若坐在床边,伸手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发,好心帮她说完,“我怎么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姜府大小姐是吗?” 姜悬珠诺诺不言,一副害怕模样,心里警惕极了,她居然真的知道。 顾若若见她着小可怜样直想笑,真这么可怜才不会干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呢。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豢养男宠,你可真是大胆啊。” 顾若若说到这里厌恶地看了一眼青赭的倒在地上的身影。 姜悬珠一个养在闺阁间的大小姐被宠得厉害,知道些什么,还不是这个男宠蓄意攀附。 姜悬珠咬咬唇不说话,自己居然有这么多把柄在她手里,难道她真的会像梦里那样横死街头吗。 要是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吊死在锦珠阁。 越想越难受,姜悬珠泪珠子哗哗的流,还不敢发出声音,可怜极了。 就连顾若若见了也有些不舒服,忍住了自己的毒舌。 良久,她才开口,“你放心,我不稀罕姜府千金的名号,你爱要就给你,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不会拆穿你的。” 姜悬珠抽抽噎噎,抹着眼泪道,“我才不信。” 顾若若有些无语,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她脸一冷,“爱信不信。” 姜悬珠被她噎了一下,又哭,这个顾若若肯定是想放松她的警惕,然后再拆穿她,让她颜面扫地被赶出姜府。 “又哭又哭!” 顾若若的好脾气对上她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你买凶杀我我还没算账呢,你有什么好哭的。” 姜悬珠边哭边摇头,不听不听,都是骗人的。 面对一个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顾若若也是头疼,明明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自小就不曾有人管教,阴差阳错被组织里收去培养,组织也查了她的背景,那时候她就从组织里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的娘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