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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接近那封锁稻妻的雷暴,林天唤来的风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风中带着呜咽,淅淅沥沥的小雨伴着雷鸣而来。
“准备好,我们马上要进入雷暴了!”
北斗在船头呼喊一声,身后船员皆是严阵以待。
想要通过这封锁稻妻的雷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通过硬实力冲过去。
多变的天气,暗礁漩涡,都是阻拦他们前往稻妻的障碍。
“呜哇!好大的雷暴!”
派蒙看着逐渐进入雷暴封锁海域的南十字船队,不禁对船队的安全起了担忧。
林天成神了不假,但听钟离说这雷暴是那位雷电将军意志的体现,林天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引来那位雷之神的注视。
“不用怕,南十字船队早就习惯这种情况了。”
身边一个正在拉着船帆的船员笑道。
“渺渺征船,追电捉浪。赫赫雷来,斫灭海山。”
“有北斗大姐头在,谁都不怕海上的东西。”
“毕竟,就连盘踞在璃月和稻妻海域之间的海怪都被没有神之眼时候的大姐头擒住,何况是现在被神之眼认可的大姐头。”
闻言派蒙眼神一亮,北斗斩灭海山的故事她知道,说书人里面好多都在讲北斗的故事来鼓励孩子。
“说书人的故事总是夸张,真实情况没有说书里那样夸张。”
“诶?”派蒙来了兴致,“那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啊?”
北斗轻笑一声,将那几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久远之前璃月和稻妻之间流传着一句短语。
【鳍化冥海,尾点远山】
渔人们学来这句短语,将之编成了脍炙人口的渔歌。
每到海上起雾,渔民们的小船隐没在白雾里,歌声遥遥传来:鳍化冥海,尾点远山......
“这首渔歌,便是我的摇篮曲。岩王帝君神剑斩海怪,璃月人将之传为美谈。”
“我小时候爱听神话,睡觉也想着总有一天得见见这条大鱼。”
北斗流露一丝追忆之色,看着近在咫尺的雷暴轻声道。
“直到我决意寻找海山的那一日,用另一种心情唱起这首歌。”
“整个南十字船队的海员跟着哼唱,扬帆起航。”
“海山,它既像鱼也像龙,庞大如噩梦,力大如神灵,轻轻一击便能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在海上搏命的人,总会与海山相遇。我从九岁就想见它,盼着能将它的头颅一刀斩下。”
“但海山的力量终究强大,我多次挑战海山,均以失败告终。”
“因此我背上最好的大剑,带上最通水性的水手,直奔海山而去。”
“四天的战斗,让所有船员都陷入了一场苦战。”
海怪的力量何其庞大,南十字船队穷尽全船队的力量,携带大炮、渔枪,辅以弓箭和绳索,全力牵制海山。
北斗与四足被缚的海山缠斗数个时辰,直至天黑也没能分出胜负。
“夜晚是海山最危险的时刻。人们提防着海山的进犯,整夜不敢入睡。我站在船头,聆听风声。”
“到了那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海山,都已经筋疲力尽,等待着对手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我在寒风中等了一夜,直到太阳升起刹那,海中传来了浪花声。”
“只一刀,斩下了鱼龙的头颅。”
“这枚神之眼,就是那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北斗单手叉腰,大剑杵在船头,带着万丈豪情。
年纪轻轻带着船队斩了盘踞在深海的海怪,甚至还没有神之眼,如何令人信服。
可南十字船队那天拖回来的巨大尸体却狠狠打了质疑之人的脸,那一日之后,“龙王”的名号也挂在了北斗头上。
雷暴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却无论如何都掩不住船夫们的号子。
一望无际的汪洋尽头,天与海连接在一起。
雷蛇仿佛游鱼一般在雷暴的海洋中畅游,带来翻滚的波涛。
“和上一次来,雷暴和风浪更强烈了。”
北斗呢喃一声,招呼着船员们多加小心。
南十字船队不是第一次穿越稻妻外海的雷暴了,但每次这里的雷暴都有变化。
这蕴含了雷电将军锁国意志的雷暴,似乎也会随着雷电将军的心情变化。
心情好时,雷暴稍歇,心情不好,雷蛇乱舞。
“怪不得钟离和我们说稻妻外海都被雷暴封锁,正常手段根本无法到达。”
派蒙捂着胸口,缩在荧旁边。
只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船头上的黑衣青年,青年体表三丈之内,雷雨不可侵。
金龙法相忽而没入雷云之中,于黑暗之中掸动风雷,搅乱着雷暴对南十字船队的影响。
船员皆被那乌云中隐隐透出的金龙骇到,经过北斗解释之后满是钦佩地看着船头的青年。
天守阁中,紧闭双眼的女子猛然睁眼,冷漠的眸子穿过万千里看到那云海中翻腾的金龙。
“例外吗。”
下一刻,女子身影消失在天守阁中。
船头的林天似有所感,一步踏空而去,留下一句话。
“我去见见雷电将军,你们安心突破雷暴。”
远离南十字船队之后,林天抬眼看向一处。
“来都来了,不出来见见吗?”
无人应答,回应他的只有一道通天彻地的刀光。
整片雷海都在此刻沉寂下去,天地间的光芒唯有那锋锐至极的一刀。
一只白玉手掌轻轻挡住刀光,淡淡血痕出现在手掌上,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这可不是招待客人的礼数,不打算谈谈吗?”
雷电将军眼神漠然,身影站在那里,林天的神识却无法探查到分毫。
尘世七执政,一举一动皆是尘世之愿。
此七神临世,便是一方小世界。
改换天象,不过是神明权柄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异世之人,你的神位已是例外。”
“例外,是‘永恒’的敌人。”
“你,要与我为敌吗?”
闻言林天轻笑,朝着雷电将军摇摇头。
“那是你自己的‘永恒’,不是稻妻的永恒。”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雷电将军眼中闪起雷光,短暂沉默片刻之后,神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赌什么?”
“赌三个月内有没有人打上你的天守阁。”
“你赢了,我任凭你处置,你输了,便随我好好看看稻妻,如何?”
“雷电将军”沉吟不语,随后点点头。
“在此之前,你要在我天守阁中。”
林天欣然应允,身形随着雷电将军先行进入稻妻。
雷海中的金龙法相咆哮一声,化作金光落在荧手腕上,其中传来林天的声音。
“我和雷电将军先去稻妻了,你们跟上就行。”
“稻妻之形有我担保,神明不会率先对你们出手。”
荧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向派蒙。
“我刚才没听错吧,林天跟那位雷神先......先去稻妻了?!!!”
之前听万叶讲述他朋友的故事时,她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雷电将军是一个不近人情,只会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的神明,可现在让林天先进稻妻是什么意思?
雷电将军,可以容忍稻妻有两位神明的存在吗?
心中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但手腕上的金龙手环已经没了动静。
少女只能作罢,向北斗隐晦说明了林天已经先去稻妻的情况。
“林公子果然不是凡人,稻妻情况复杂,他竟然能来去自如。”
北斗笑着应下,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雷海目光坚定。
凡人就可斩杀海怪,拥有神之眼之后未必不能对抗天威。
林天的故事她也听过不少,以凡人之躯登临神位,也被不少船员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
第一次冲破雷暴之前,她也曾和众多船员一样,认为封锁稻妻外海的雷暴不可逾越。
可自从斩灭海山之后,冲破雷暴前往稻妻的念头便在疯涨。
直到那天他们在观望许久,依据万叶和众多瞭望手推算出来了安全路径之后,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雷暴之中。
那是他们在海上经历过最惨烈的一次风暴,没有日月之别,没有昼夜之分。
唯有天穹中永恒的雷暴和遮天蔽日的巨浪永远在面前,永远在船头前方。
为了冲破雷暴,他们提前准备了足够两个月的物资。
所有船只灯火常明,船员轮班休息,确保船队时刻不歇,确保航线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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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天守阁?看起来真是简单。”
林天站在天守阁顶,遥望下方的稻妻城,已然明白影为何沉浸在自己的永恒之中。
在这比影向山都高的天守阁之中,如何听得到下方民众的祈愿。
经历过亲人友人相继离去,又呆在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个小贩的天守阁,能不自闭才怪。
“我追求‘永恒’,自然对身外之物不重视。”
“就算我需要什么,天领奉行也会送来,不需要我操心。”
影看着面前的青年,有些疑惑自己为何轻易便答应了他的赌约。
明明这里是雷与永恒之国稻妻,自己一刀就能让眼前之人受伤。
为何......
没等她想明白,就被一阵记忆中久违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林天手中正拿着一餐盒,里面放着几串糯米团子。
粉色樱花口味,白色牛奶口味,绿色金鱼草口味......林天皱眉看着那和记忆中抹茶口味颜色相似,但味道完全不同的糯米团子,犹豫片刻还是把这金鱼草口味的团子咽下。
“三彩团子,刚出锅的,要来一串吗?”
见影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彩团子,林天递出手中餐盒。
“我从未吃到过新出锅的三彩团子。”
咬了一口,软糯弹牙的口感带来久远前和友人相聚在樱花树下赏花的幸福感,随后便是浓浓的悲伤之情。
“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动摇‘永恒’的意志,未免太小看我了。”
林天笑而不语,只看着远方的影向山。
愿意吃一个三彩团子,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他原以为影会砍他一刀来着。
影向山上,粉色头发的巫女正惊讶地看着影向山。
“影竟然带男人回来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呢。”
巫女眼波流转间想到什么,唇边掀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半月之后,南十字船队缓缓驶入离岛码头。
派蒙和荧重新站到坚实的大地上,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在陆地上行走的感觉。
稍稍适应一会,这才开始观察稻妻的环境。
紫黑色的长条旗帜随处可见,随着海风微微飘扬。
众多狐狸雕像立在路边,还有不少士兵守着码头。
“看起来和璃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呢。”
闻言万叶点头,开口道。
“稻妻锁国已久,港口来往之人除了南十字船队外,便只有这些稻妻的渔民了。”
“没有经济贸易,港口自然会荒废。”
“两位,我身份不便远送,就此告别。”
少年向荧和派蒙招手告别,转身躲入船舱之中。
在这片故土,他还是个通缉犯。
北斗下了船在周围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前来接应的人。
那男子坐在木箱之上,一手撑着大腿,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摩拉,看起来颇为无聊。
金发绿眸,看到北斗和死兆星号时眼神一亮,赶忙起身迎接。
“终于来了,璃月人的‘大姐头’,可让我好等。”
男子笑容满面,看起来非常好相处。
“还有这两位偷渡......哦不,贵客。”
说着男子向四周看了看有些疑惑,北斗给他的情报明明是三个人,眼下却只有两人。
“那位公子自有手段进入稻妻,说不定后面你们就会认识了。”
北斗豪爽一笑,把林天的事情搪塞过去。
稻妻的纷争她也有所耳闻,但不影响她同时做两边的生意。
对于南十字船队来说,能交易的人就是伙伴。
“嘘!”听到男子的话,派蒙紧张不已,荧也满脸严肃。
不远就是稻妻士兵,现在就被发现自己是偷渡而来的,怕是要惹上不少麻烦。
“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将军大人,最近稻妻外海的雷暴和风浪比之前还要强烈了......”北斗也是无奈,“我的船队尽管大显身手了一番,但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她忽然想起什么,“这是托马,算是我最近才熟络的商业伙伴。”
几人简单认识了一下,北斗丝毫不担心荧和派蒙会在稻妻出意外。
说不准林天就在哪里正看着这里,确保事情不超出自己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