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二十七家住户,不算蔫爷、马婶等自己人的住户,有九家,或多或少都藏了点东西。 金银、古董、玉器还有古画,全都是老物件。 其中以闫家的藏品最多,两对大花瓶,里面却塞满了小物件,放七八十年代,少说得值几万块钱。 这些估计都是闫埠贵一点点淘换过来的。 三年灾害时期,两斤棒子面换一个玉扳指的例子,不稀奇。 对闫埠贵这种有点文化,又善于算计的人来说,简直不能太爽。 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要不藏在墙砖后面,要不深埋在地底,一看就是无主之物。 王铁蛋很不客气地全部收了起来,做得悄无声息。 当然,也有点小瑕疵。 比如贾张氏的金戒指就没收,还有聋老太太深埋床底的大箱子,刚取走,地面就陷进去一个大坑。 吓得他赶忙又把箱子放了回去,只取走了里面的东西。 正如一大妈所说,这老太婆还真算藏了财宝,十八条大黄鱼,三十二条小黄鱼,还有银元四十多捆,少说近千枚。 就这些价值就超过十万。 其他的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王铁蛋也不是太懂,但每一个看起来都要比闫家的珍贵很多。 怪不得易中海一直惦记。 就在王铁蛋取走箱子的瞬间,聋老太太突然惊醒。 她只觉得床下震动了一下,还传出了点响动,之后就没声音,所以没太在意。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聋老太太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起身。 套上衣服穿上鞋,就在她拉出恭桶准备上个厕所时,不经意瞥了一眼床底,差点惊呼出声。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即跪在床前,摸着斜在深坑里的大木箱,颤颤巍巍地掀开了箱盖。 只是往里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差点没气出脑溢血。 “没了没了,都没了,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呢?” 聋老太太把胳膊伸进箱子里,摸了又摸,摸了个寂寞,她急忙又扒开箱子,往箱子下面瞅,除了土就是土,什么都没有。 “天杀的,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宝贝,我我……” 聋老太太捂着心口,不停喘着粗气。 一时间,她是思绪万千,百转千回。 报警,肯定不行,问你丢了什么,黄金和袁大头,先不说抓不抓贼,肯定先把她抓起来。 不报警,让院里解决,更不行,现在的管事大爷不是易中海,不仅会报警,还得举报,事情闹大,她五保户的身份也保不住。 自己慢慢找,可找到又能怎么样,怎么要回来,不管是谁,肯定不会给? 这就是个死局。 更恐怖的是,这事如果让易中海知道,她的养老也会出问题。 就凭自己一大一小两间房,不可能让易中海死心塌地。 想到这,聋老太太后背又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管如何,必须先把箱子埋起来再说,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家被盗。 可问题来了,她都八十多了,哪还有力气搬开床,埋好箱子。 还有易中海和傻柱,随时都可能过来探望她。 让傻柱帮忙? 他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聋老太太用床单遮住床底,坐在床边又开始琢磨起来。 这一想,又是半个小时,门口突然出现的敲门声,直接惊醒了她。 “奶奶,醒了吗?我进来了啊。” 是傻柱的声音。 聋老太太收拾了下情绪,立即换成了一副笑脸。 “嗯,我大孙子来了,进来吧。” 傻柱听到声音,直接推门进了屋。 “奶奶,我那边煮着粥呢,过会儿让我媳妇给您送一碗。” “嗯,好,柱子,你一大爷怎么样了,好点没?”聋老太太问道。 “昨天晚上我看了,还那样,现在没起,也没开火,不知道怎么样。” “你多看去看看他,别让他出事了。” “知道了。” 傻柱拎着恭桶走了,倒掉之后冲洗一下还会拿回来,这是之前说好的。 聋老太太想了一下,决定先发制人。 与其等着易中海来看自己,不如自己先去看他,顺便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于是,她拄起拐杖,罕见地早上走出了门。 洗漱的人很多,大家看到聋老太太都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聋老太太也没管,推门直接进了易中海家,只是也差点被屋里难闻的气味迷了眼。 “中海,你醒了没?” 易中海翻了个身,看到是聋老太太,缓缓坐了起来。 “老太太,你过来了?” 聋老太太打量着屋子,收拾都没收拾,还是葬礼前的模样,还有易中海,头发散乱,眼睛红肿,胡子拉碴,睡觉连个衣服都没脱,颓废得简直不成样子。 “中海,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易中海眼泪又下来了。 聋老太太皱着眉,满心怀疑,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