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吃饭，父亲王狗剩和二哥王钢蛋都不在，不用说，肯定跟着打猎去了。 村里也算集体出动，那么多人，不用太担心安全。 王铁蛋正吸溜着小米粥呢，村长王德兴背着手走了进来。 “铁蛋，吃饭呢？” “四叔坐，一起吃点。”王铁蛋立即起身，上了一根烟。 王德兴接过烟，笑道：“不了，我吃过才过来的。这次过来是问你昨晚说的事的。” “昨晚？四叔，昨天喝断片了，哪件事？”王铁蛋笑道，真不记得了。 “好几件呢，第一件事情是年底送猎物的事，你也看到了，这大雪封山，估计年前还能打一次猎。” “行，最好拖到腊月二十八九，你给我去个电话，到时候我让轧钢厂开车过来，如果需要什么东西，我直接让厂里帮忙采购好，一起捎过来，省得你们再跑一趟。” “那感情好，哈哈。第二件事情，就是你说让村里老人去城里养老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铁蛋肯定不能说实话，又不是他养，是院里众禽帮着养。 “也没什么打算，我那院子还有个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咱村的老人过去住着，咱村不少老人，过去养养身体，我在那院里就一个人，有时候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我住着也不踏实。” “你小子在院子里受欺负了吧？”村长立即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 王铁蛋急忙辩解，他是真没有。 村长心里有了数，直接站了起来。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过去住也行，村子里确实苦了点，我知道二婶在那边身体都养好了，正好咱村老人也过去享享清福，你这孝心，我们村子都记住了。 不过，先说好了，粮食还是村里出，不让你为难。” “不用不用，我那边不缺口粮。”王铁蛋笑道。 “不缺也不能占你这个便宜，就这么定了。” 王德兴说完，径直走了出去，让谁过去，必须要好好考虑考虑。 胡玉兰也没送，拉着王铁蛋问道：“铁蛋，你们院子真有人欺负你？” “没有，真没有，妈，你不信回头你问猴子和大憨。” 胡玉兰对王铁蛋的解释显然打上了问号，看来有必要和王狗剩好好商量一下了。 王铁蛋没在乎，可村子里的老人圈可炸开锅了。 自己村混得最好的后生，居然在城里被人欺负了，那怎么行，姥姥！ 村长家。 十几个老头围坐在一个土炕边上，炕上还斜靠着一个看着就很年迈的老头，正是村长的爷爷，上上届村长，也是大王村辈分最高的人。 老头抽着了一口旱烟，敲了敲床边，说道：“既然是去撑腰的，年纪太大的就算了，身体不好的也不行，但说好喽，不管谁去，都给铁蛋的场子撑起来，不然村里戳他脊梁骨！” “七叔说得对，我看啊，不仅要撑场子，还要打出威风，让他们知道我们大王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另一个同样白发白须的老头接话道。 “没错，那么好的后生，多孝顺的孩子，他们都舍得欺负，黑了心肝了这是，谁过去，也不能轻饶了他们，不行就吊死他们家房梁上，让他们一辈子膈应。” 十几个老头听到这话，居然没人反对，能活到这岁数，大家都知道是气话，要是真能给后辈撑起来，死了倒是没什么。 “七叔，我觉得，是不是先过去打探一下，孩子那么为难，我看八成是被院里的长辈欺负了，他不好意思说，正好趁着这次送猎物，找人过去一趟，问问，正好探望一下二嫂，二嫂肯定知道一些。” “栓柱说得有道理，之前我就听狗剩说过，铁蛋院里有一个老聋子，是个老太太，最大，还有什么管事大爷，都不是什么好人。 要是这老聋子作妖，咱就让春花嫂过去，胖婶也行。” “嗯，没错。” 外屋此时也汇集着不少老太太，大家做着针线活，不过都在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 如果真是个老太太作妖，那还真得要一个老太太过去，嘴巴利索，还要她们出马，体力好的，堵门骂上三天三夜，整个村子也就春华嫂和胖婶有这实力。 屋里又商量了一会儿，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先去探探虚实，最终让一个叫二蔫的老头先过去看看。 这二蔫别看名字里有个蔫，不是蔫了吧唧，二是蔫坏的意思，人也机灵，肯定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就在村里还在商量的时候，王铁蛋已经骑着车子去了木家屯，也就是大姐嫁过去的村子，也不远，骑车半个小时的事情。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木家屯是围着密云水库的一个村落之一，大部分人家都捕鱼为生，四九城的渔货有一部分就出自这里。 所以屯子比附近的大王村、上河村等境况要好一些。 王铁蛋顺着马路一直骑行，还没到村口就闻到一股鱼腥味，到处有晾晒的渔网和虾笼，还能听到村口小孩的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