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还没好，粮食已经换完了。 本来就没打算赚钱，所以比外来采购员、公社的收购价高出不少。 村民们都怕瘦猴亏钱，下回不来了，硬是多塞了不少风干肉，反过来又弄得瘦猴不好意思。 胡玉兰做了一大桌子菜，有鸡有鱼，好几样野味，非常丰盛，一是王铁蛋还活着，高兴，二是确实感谢瘦猴和大憨的救命之恩，这恩情太大。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满嘴流油。 王铁蛋中间提出了带奶奶回四九城看病的想法，父母没答应，他们有钱了，本就想着过几天自己带去，不能拖累王铁蛋。 不过，王铁蛋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印象里，奶奶对他是非常好的，现在的身体不早点治疗，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有人说，可以多喝灵泉水，这样莫名其妙的突然好起来会遭灾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瘦猴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城里医疗条件确实好一些，趁着天还不是太冷，早点过去治疗调养，另外可以租个房子，让小妹一起过去照顾，等开春暖和了再回来。 王铁蛋突然想到了院里的娄晓娥，租什么房子，管她要一间不就可以了，用消息和她换，她还得请吃宵夜呢！ 打定主意，就是路程的事情了，老人家身体吃不消，那就在密云县城雇辆马车去顺义，调整一晚上后坐直达四九城的公交车。 下午，吃饱喝足的瘦猴和大憨就忍不住想去山里看看了。 打猎才是男人的浪漫。 村里有枪，还好多支，村长很大气，给每人批了五十发子弹，派了村里几个打猎好手跟着，其中一个就是王铁蛋的哥哥，王钢弹。 一行六人山上，翻了好几个山头，连个毛都没见到。 见瘦猴有点气馁，王钢蛋说道：“猴子兄弟别着急，肯定有猎物，就是再往里走走。” “不是说靠山吃山吗，老虎野猪看不到，野鸡野兔总一个也见不到？” “以前还行，经常有野猪下山祸害庄稼，这几年，我们天天盼着野猪下山祸害庄稼。” “我还以为野猪成群结队，村里不敢打呢。” “嗨，人饿急眼了，就是黑熊成群，也得啃它一口肉下来。 58年开始除四害，老虎苍蝇一起打，周围的猎物就被清扫了好几遍，后来到了那三年，人都饿红眼了，别说野猪野兔了，附近的老鼠都抓得干干净净。 再后来，军队也下来了，直接去了深山老林，每天跟打仗似的，野猪、狍子、鹿，一车一车地往外拉，再多猎物，也不兴这么造。 这几年情况才好些，不过也得多翻几个山头。” 正说着，王铁蛋直接拉住了众人，指了指不远处。 “野兔。” “哪呢哪呢？” 瘦猴迫不及待举起枪，给个二鬼子似的。 大憨也眨巴着眼睛，不停搜寻。 “我看到了，我来我来！”其中一名猎户叫王大中，毫不犹豫地抬枪就射。 砰的一声。 草屑飞溅，野兔扭了下屁股，迅速钻进了灌木丛消失不见。 “好久没开枪了，失误失误。”王大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得，附近肯定啥也没有了，继续走吧。” 王钢蛋早已经习惯，枪都是老枪，汉阳造，毛瑟，五五式、膛线都快没了，打不中很正常。 一群人走走停停，又翻过了两座山头，这才觉得野物多一些。 “有野猪，上树！快快！”王铁蛋突然催促起来。 “哪了哪了？” 众人还不明白，不过，看王铁蛋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也紧随其后。 还没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眨眼间一头大野猪冲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野猪哼哼唧唧冲到树下，不管不顾，对着几株草就啃食起来。 而听动静，后面好像还有猎物。 “开枪，开枪，快点！都开！” 几人大喜，除了大憨，五人急忙从背上取下枪，对着树下的野猪就扣动了扳机。 野猪身中数弹，应声倒地。 所有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谁也没想到能打到一头大两百斤的野猪。 正兴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又露出了一个脑袋，还是一头野猪，不大，犹犹豫豫，很纠结的样子。 王钢蛋抬枪就射，果不其然，射了个寂寞。 小野猪快速缩回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猴子兄弟，这下爽了吧？”王钢蛋问向了瘦猴，笑道。 瘦猴嘴都咧到了耳朵后面，没想到第一次打猎，居然能打到一头野猪。 “太爽了，这头大野猪怎么运回去啊？” “必须赶紧走了，这血腥味太重，容易引出黑熊和老虎。” 六人匆忙下树。 四个猎户分工合作，放哨，放血，制作简易担架等，没一会儿，几人就抬起野猪，往村里赶去。 他们刚走不久，一头黑熊闻着味，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不过，它没舔猪血，吃起了野猪吃剩的那一堆草。 路不太好走，王铁蛋一行几乎没停，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村里。 这下，大王村又热闹起来。 村长王德兴弄明白怎么打到了野猪后也不含糊，强行分了一半肉给瘦猴他们，剩下的半卖半送，猎户拿一部分，剩下的归集体。 全村晚上一起吃起了杀猪菜，闹到半宿才消停下来。 晚上，村长特殊照顾，将瘦猴和大憨安排在了村委会，王铁蛋则在自己家，和哥哥王钢弹睡了一个被窝。 今天之所以能吸引野猪过来，纯粹是灵泉的原因。 不过，这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即使自己的亲人。 “哥，我明天就回去了。” “嗯，多住两天啊？” “奶奶的病等不了，那些肉也放不了太长时间，必须尽快处理。” “行，你自己安排，有时间就多回家看看，爸妈不说，但这几年真得常念叨你。” “嗯，我会常回来的，等我那边好点，我准备接爸妈一起去城里住。” “也行，农村的日子实在太苦了。” “那你呢，你不准备去？” “我就算了，除了打猎种地也不会什么，家里总要有人守着。” 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