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烟微笑,笑意盈盈喊道:“妹妹。” 顾雅瞪她,哼着扭头就是不喊人。高傲,不屑一顾,瞧不起人的模样很是气人。 顾璘就成功被气到。 “长幼有序,叫人!你再不知礼数轻重,休怪我将你的嫁妆减半!” “爹——!! 顾雅眼睛瞪大,跺着脚,声音尖细,悠长,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 “管家,就这些吧,不用......” 顾璘说到做到,不过刹那,没听到顾雅喊人,他当即吩咐大管家。 “姐姐!爹,我喊姐姐了!”顾雅有些慌,看他来真的,连忙叫人打断他的话。 “这就对了,你娘病重,不能管家。” “你姐能帮着管理,并为你的嫁妆操心,你就该感激,敬重她。以后你们三姐弟互相扶持......” 顾璘神色一缓,语重心长,殷切期盼着。 可能是顾雅要嫁人了,突然感觉孩子真的长大成人,心中感慨万千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让他们三人和和睦睦的话。 听得顾雅频繁皱眉,手上做着小动作,一看就是不耐烦,却又不敢反抗。 顾云烟看的分明,顾璘却老眼昏花。 不仅看不出来,还夸赞着:“雅儿要成亲了,比以前懂事多了,为父心中甚慰。” 顾云烟:“......” 呵呵,果然眼瞎,难怪能被苏琴骗这么多年,还要靠她来发现真相。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喝口茶水,嘴巴一张,又有开始絮叨的趋势。 顾雅蹭一下起身往外跑:“爹,我去看看娘!” 顾璘摇头失笑,嘴上骂道:“这孩子,才夸她稳重懂事,这就跳脱起来,以后嫁入国公府当宗妇可怎么得了?” “罢了,有我这个父亲在一天,婆家无人敢欺她。”而且她还有亲哥哥顾文在。 看似责骂的话,语气无奈亲昵。 也没硬逼着让改改脾气,多学学规矩,可想而知,顾璘对顾雅的父女情有多深。 昨晚上被返还嫁妆,顾云烟还有些感触。 现在只想说,顾璘想一视同仁,可对刚回到顾家的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不平等了。 她在外受了十几年的苦,顾雅在顾家锦衣玉食的长大。 被世家贵女和公子们追捧。 没受一点苦,硬要说受苦,可能就是没能如愿嫁给宿渊,心里不爽吧。 但国公府嫡长孙林世子,家世相貌一点不差。 对顾雅来说,是门当户对的一门亲,还有许多姑娘想嫁嫁不成呢,又怎能说是受苦? ...... “娘?!您怎么成这样了?!” 顾雅是真的去看苏琴了,从庄子上回来后,她就因为赐婚的事闷闷不乐好几天。 后面在宴会上丢了脸,又是消沉了几天没出来。 加上顾璘的有意隐瞒,苏琴又不愿女儿知道真相与父亲生出嫌隙,以后没娘家父兄撑腰。 在国公府被欺负,便一直瞒到现在。 苏琴脸色苍白,但因几天后顾雅成亲,顾璘没再继续下毒,身体好了些。 “娘没事,病已经好很多了。” “到时候娘还要看着娘的雅儿出嫁,生下子嗣,等着当外祖母呢。” 她一脸慈爱的抚摸顾雅的脸,真真是个好母亲。 顾雅不知真相,却皱皱鼻子,气哼哼的告状:“娘,您快点好起来吧。” “爹太过分了,她把您的嫁妆都给了顾云烟。” “还让顾云烟给我备嫁妆,她能安什么好心?肯定会阳奉阴违,以次充好!” 反正她是不信顾云烟会对她好,不在其中做手脚。 “咳咳——!!你说你爹把娘以前给你备好的嫁妆全送给顾云烟了?!” 苏琴忍不住咳嗽起来,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抓着被角问。 顾雅顿了下,她还真不知道她爹给顾云烟送了哪些东西。 但肯定很多,说不定就是全都送了呢? 她鼓着脸颊点头,煞有其事道:“我的嫁妆都要现买,您之前给女儿的铺子都被爹抢走了。” 那几个商铺中包括那家老字号糕点铺——福源斋。 生意极好,无数达官贵人来买,每年都能为她赚好几万两银子。 她自己也很喜欢吃。 现在被顾璘用其他商铺和钱换走,她老大不高兴了,心里不愿意又没办法阻止。 憋屈的很。 没顾云烟之前,她哪里受过这委屈? 苏琴早把那些嫁妆当成自己的,尽心尽力经营这么多年,为她人做了嫁衣。 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 还有些软绵无力的身体人有了力气,人也精神不少,充满了力量。 她转头对奶嬷嬷道。 “去,跟将军说本夫人有事找他,是关于嫁妆的事。他如果不来,后悔也晚了。” 奶嬷嬷眉宇间是忧愁,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过来。 之前来过一次就吵架,从那以后就再没来过。将军看夫人不满,恨不得夫人马上死。 对她们这些夫人身边近身伺候的心腹奴仆们,更是恨的不行。 除了她还在,其她人发卖的发卖。 打死的打死,将军等会一气之下会不会就对她动手了?! 顾雅翘起嘴角。 抱着苏琴的胳膊撒娇:“有娘在就是好,爹现在有了新的女儿,对我没以前好了。” “娘,您快点好起来把顾云烟嫁出去。” “最好趁着爹不在的时候,给她找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 “让她再怎么都越不过我去,那才好。” 苏琴内心苦笑,她已身中剧毒,就是现在停药也救不回来,顶多再多活一个月,便要去地下见爹娘了。 她抬手为顾雅将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撇到耳后。 柔声道:“雅儿乖,听娘的,你先回去歇息,娘一定找你爹问清楚嫁妆的事。” “不会让你丢分没面没被外人嗤笑的。” “嗯,我走了,娘,你一定要让爹把嫁妆还回来啊,尤其是福源斋。” “您知道的,我最喜欢福源斋的糕点了。” “好,娘一定好好跟你爹说,让你爹把福缘斋给你,让娘的雅儿不缺糕点吃。” ...... “说吧,嫁妆里藏着什么?非要让人喊我过来?” 顾璘冷声冷气,看一眼苏琴都嫌恶心,厌恶,只侧身站立在床前,也不坐下歇歇。 更别提喝茶,他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