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他们横冲直撞,也不管撞到了谁,引来路人一片侧目。 突然,另一群人从对面的巷子里杀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两拨人马剑拔弩张,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陆子枫定睛一看,发现后来的那群人也是衣着光鲜,个个气势汹汹。两拨人马旗鼓相当,谁也不肯相让。 只听为首的中年男子喝道:“何方宵小,胆敢拦我去路!还不速速让开,免得自讨苦吃!” 对面那群人也不示弱,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挺身而出,狞笑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人!今儿个你休想从这里过去!”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动起手来,陆子枫连忙起身,躲得远远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场纷争。 就在这时,一个路人匆匆跑过,嘴里念叨着:“不好了!出大事了!青楼里的头牌戏子被两拨人看上了,都想纳为己有。两边互不相让,这不,打起来了!” 陆子枫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一个戏子争风吃醋。他暗自摇头,感叹红颜祸水,自古如此。 两拨人马越吵越凶,终于按捺不住,动起手来。他们拳脚相加,棍棒齐飞,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叫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队身着戎装的士兵冲了过来,将两拨人马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聚众斗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两拨人马见状,纷纷住了手。他们面面相觑,知道这回闯了大祸。 那将领跳下马来,踱到两拨人马中间,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尚书家的公子和楚将军的侄儿!一个是达官显贵,一个是将门之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跟地痞无赖一般,为了个下贱的戏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他话音一转,厉声道:“来人!把这帮刁民通通拿下,押回金吾卫听候发落!” 两旁的士兵应声而上,三下五除二将两拨人马全部捆了起来。魏公子和楚将军的侄儿还想反抗,被士兵一顿拳打脚踢,乖乖就范。 陆子枫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暗暗叫好。他认得那将领腰间的佩刀和肩头的金盔,知道他必是金吾卫的将军,负责长安城的治安。 果然,只听那将军朗声道:“本将乃金吾卫大将军高翔是也。尔等扰乱治安,寻衅滋事,罪不容诛!本将这就将尔等押回金吾卫,听候圣上发落!” 金吾卫的突然出现,吓得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众人唯恐惹祸上身,纷纷抱头鼠窜。转眼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街市变得冷冷清清。 只有陆子枫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脸看戏的表情。他只顾着看热闹,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黑户”,毫无身份来历。 高翔扫视四周,正要下令收队,忽然瞥见了呆立不动的陆子枫。他眉头一皱,沉声道:“兀那汉子,为何不走?可是跟这帮刁民一伙的?” 陆子枫猛然惊醒,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看个热闹罢了。” 高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道:“路过?看热闹?我看你分明是跟他们一伙的!来人,把他也拿下!” 陆子枫大惊失色,连连辩解:“大人息怒!我真的只是路过啊!” 但金吾卫的士兵可不听他解释,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陆子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高翔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率领金吾卫押着一干人犯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陆子枫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与魏公子、楚将军的侄儿等一干人犯为伍。牢房里臭气熏天,老鼠蟑螂横行,环境恶劣不堪。 刚开始的时候,牢房里人满为患,大家摩肩接踵,连转个身都困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人陆续被家人赎走,牢房里渐渐空了起来。 魏公子是最先被赎走的。据说他老爹魏尚书动用关系,上下打点,很快就把他保释了出去。临走时,魏公子一脸得意之色,对陆子枫等人冷嘲热讽:“你们这帮穷酸书生,也配跟我关在一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楚将军的侄儿也很快被家人接走。楚将军是戍边大将,手握重兵。他出面求情,京兆尹哪敢不给面子?楚将军的侄儿出狱时,更是趾高气扬,连看都没看陆子枫等人一眼。 其他一些小鱼小虾,或是掏了银子,或是托了关系,也陆陆续续被保释了出去。到最后,偌大的牢房里,只剩下陆子枫孤零零的一个人。 陆子枫欲哭无泪。他两手空空,举目无亲,上哪儿去凑保释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重获自由,自己却深陷囹圄。 就在陆子枫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狱卒拿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他打开牢门,冲陆子枫喊道:“喂!你小子运气不错,有人替你交了赎金。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