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货车已经远去，队长朝呆呆站着的人群招呼了一声，朝着门内走去。 众人犹如木偶般，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跟着队长缓缓越过了大铁门，走进了贫民区。 见人都进来了，队长再次审视了一遍众人，确认人数无误后，然后将大门缓缓关上。 门缝越来越窄，直至消失不见，外面的岔路和灌木丛已经无法再看到，回过头，目光所及则是满地的泥泞的烂路，以及远处一大片岌岌可危的危房。 很难想象，仅仅是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们拿东西。”队长将大门上锁后，撂下一句话径直走向附近一间靠着围墙而建的小屋，很明显，这应该是他生活居住的地方。 趁着这个机会，刘璐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所谓的贫民区。 原本在外面，只能到门口这一节围墙，此时走进来后，刘璐才发现，这个围墙的距离之广，向着两边不断地延伸，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而整个贫民区，就在圈中，唯一的出口，便是身后的大铁门。 刘璐还细心的发现，除去门口的围墙上空空如也，其他区域的围墙上，似乎还缠绕着电线，偶尔还能听到电流声滋滋作响，显然这是为了防止贫民区里面的人逃跑所布置的。 不远处的围墙下，大量瘦骨嶙峋的孩子蹲在墙角的阴暗处，两只手犹如长臂猿一般耷拉着，眼睛不断地在她们这群新人身上打量。 更远处，一大片破旧的平房，墙上的漆早就掉光了，墙面凹凸不平。 能够看到的几扇窗户上，也没有一片玻璃，仅有少数被纸糊上。 大部分的房间都没有门，少数的房间还有一扇藕断丝连的木门摇摇欲坠。 透过房间，别说家具了，刘璐只能看到地面上黑不溜秋的凉席，更多的则是报纸。 目光所及的所有房间，都没有任何的电器，就连灯都没有。 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蟑螂，老鼠屎，伴随着恶臭扑面而来。 难民集中营。看着眼前的一切，刘璐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来来来，一人一个，拿好了，每天中午我喊吃饭记得早点来，来晚了或者错过了没饭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队长拎着一叠铁碗走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给所有人一人发了一个铁碗。 刘璐将碗接在手里，强忍着不丢掉的冲动，这碗也太恶心了，上面全是油渍不说，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哪里没人就住哪里，随便挑，里面还有大把空房间。”将碗发完后，队长看了一圈人群，强忍着心中的躁动，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一个老婆婆突然表现的情绪十分激动，大声嘶吼了起来。 “真麻烦。”队长摇了摇头，从腰上将警棍抽出，缓缓朝着吼叫的老人走去。 其余人见状立马散开，生怕殃及池鱼。 而老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还是不断环顾四周，疯狂的喊叫着。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好臭，建军你在哪，快来带我走，啊~！”老人的疯狂喊叫着，队长可不懂得尊老爱幼，直接一棍子狠狠地砸在老人肚子上。 “看好了，以后不老实，这就是下场！”队长打完还不忘震慑一下其他人。 “啊~，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啊~~~~！！！！！，我要回家~”老人吃痛瞬间倒在地上，一边捂着肚子挣扎一边更加歇斯底里的喊叫道。 “给劳资闭嘴，本来今天心情好不想打你，非逼劳资动手！”见老人还不停，队长又是一棍子朝着脚下的老人猛烈砸下去。 围墙下的孩子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有人交头接耳，朝着这边指指点点，却无一人制止。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刘璐见凡间也无动于衷，暗骂冷血的同时还是站了出来，伸手阻拦并朝着队长喊道。 “人命，在这里人命值几个钱啊？”队长皱了皱眉，本想一棍子砸过去，但是看清来人后，硬生生收住了棍子，倒是没有动手。 地上的老人哀嚎声也越来越小，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伤了，渐渐没了声音。 “滚滚滚，别挤在这里了，都进去，都进去，这里我来处理。”队长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死活不知的老人，厌恶的朝其他人挥了挥手。 凡间率先动身，犹如行尸走肉般拖着身体慢慢朝平房区域走去，路过刘璐身边的时候，还拉了拉刘璐衣角，示意对方跟上。 见有人动，其他老人也不敢待在这里，立马拿着碗跟了上去。 队长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凡间，眼神阴暗了几分，但并没有说什么。 “如果我们被发现是混进来的会怎么样？是驱逐出去还是？”此时的刘璐跟在凡间身后，再也不复之前的活力，声音都有些嘶哑。 “一般来说，被发现了是不会让我们进来了，在门口就把你赶出去了。”凡间边走边回。 “好吧，看来我们运气挺好，混进来了。”刘璐捂着鼻子，越往里面走，那股死老鼠的气味就越大，刘璐真无法想象，这些老人孩子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你错了，我们早就被发现了。”凡间一盆冷水直接浇到刘璐头顶。 “啊？我们被发现了？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被赶出去？”刘璐眼睛瞪得滚圆，心惊肉跳了半天，本以为瞒天过海，实则全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你，如果是我，早就被赶出去了，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们俩能进来。”凡间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刘璐说道。 “因为我？”刘璐不太明白。 “是的，因为你。”凡间点了点头，眼睛不断地在附近的房间寻找。 “为什么啊，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刘璐还是没想明白，追问道。 “真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别问了，天黑了你就知道了。”凡间并没有回答，而是怜悯的看了一眼刘璐。 “我不管，我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要负责，是你带我进来的。”从凡间的眼神中，刘璐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但是看凡间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