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自然是去南大门,国师就负责东门。” 凌峰话音刚落,指尖在城防图北门处重重一点:“问题是这北门,由谁去攻?” 小世子简羽阵营的官员并不多,星言自认可抵千军万马,所以只招揽了凌峰一位武将。 冥思苦想之际,祁凰推门走了进来。 “二位先用午膳吧....” 她换了身石榴色长裙,臻首娥眉,灼若芙蕖,潋滟的凤眸远远一望,便盈出一汪秋水。 凌峰一见她,顿时眸光闪动:“祁凰仙君,你……” “不行!她如今灵力尽失,绝不能以身犯险。”风宸厉声截断他的话,眼中隐有些暗芒。 凌峰:…… 他说什么了吗? 他不过是觉得祁凰如今的状态,与当初离开魔界时大有不同,想问问其缘由罢了。 犯得着防贼似的防着他吗? 退一万讲,就算祁凰自己想领兵去攻北门,他敢让她领么?那国公爷还不把他生吃了! 祁凰勾唇笑了笑。 “师尊,让简羽去吧。” 风宸与凌峰难得默契地对视一眼。 简羽前些日子用了归一送来的药,如今伤口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的各方面能力也很强,让他领兵去攻北门,不失为一条上策。 凌峰的表情却十分纠结。 “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那西楚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祁凰坚定地摇摇头,她并不这么想。 “之前什么都不做,是怕他成为众矢之的,但如今不同了。” 如今西楚王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根本无法服众。 他要成为王,要三军在握,睥睨魔界,就不可能永远是那个干净清澈的少年,他的手上必然要沾血。 凌峰听着听着,忽然就明白她与从前相比,到底有哪里不同了。 她分明吐语如珠,神色温和,每一个字却似乎都带着千钧之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像极了星言。 不,应该说,他们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敬神佛,不敬流年,只敬他们自己的过往,和未来。 ------------- 西楚王宫。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魔界西楚的新太子。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檀香,烟雾缭绕。 一位红衣女子夺门而去,喝退了这满宫的步步生莲,长袖善舞。 司瑶娇媚的脸上怒意横生,指着座上的前嫡王孙,现太子武炎。 “说好事成之后就把三七和映雪交给我,人呢?” 武炎瞥了她一眼,这个纠缠不休的女人实在令他厌烦。 他从前的确吃过亏,也想要三七的命。 但如今成了太子,有太多的蜂蝶等着他去流连,自然而然也就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通缉令贴出去了,也遣了一队人马去找,你还想怎样?” “你用心找了吗?分明就是在敷衍我!” 武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若不是忌惮着神通广大的无洛,这女人早就被他弄死了。 不仅是因为她烦人聒噪,还因为她知道自己与父王太多秘密了。往往帝王功成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功臣。 “本太子已经尽力,若是你觉得敷衍,不如自己去找?” 司瑶搭在剑柄上的手咻然收紧,面上突然晃出一抹凶厉的光。 她冷冷地望向武炎,粲然一笑,如幽冥司中开了满地的轮回花。 ------------- 祁凰做了一个噩梦。 眼前白光一闪,天地乱象,山崩地裂,雷霆暴雨和大雪一同纷飞。 天山之巅有棵万年松,星言安静地在树下打坐,细雨化作春寒,打在他的眉心。 祁凰一见他便心生欢喜,于是拔腿飞奔而去。 二人的距离并不远,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周遭乱哄哄的环境逐渐安静了下来,微风拂动枯叶,月光细碎地洒了他满身。 而祁凰清晰地看到了他体内的魂火,正以燎原之势疯狂燃烧,泛出几近爆裂的光! “星言!” 她大喊一声,猛地睁开双眼,抽离梦境。 外头打瞌睡的不白吓了一跳,猛地撞开房门滚了进来。 星言临走前耳提面命,让它一定要不吃不喝地看好祁凰,否则要罚他一个月吃素。 “怎么了祁祁,有人进来了?” 不白四下张望,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只有祁凰端坐在床上,紧咬着唇,浑身僵冷。 烛光摇曳映在她清亮眸中,眉梢唇角火光跳跃,脸上的皮肤白得透明。 “祁祁,你生病了吗?。” “我没事。”她兀自缓了缓情绪,起身披上外衣:“随我去趟国公府。” 走出风宸的国师府时,已近亥时。 月光落在羊肠小道上,柔和似絮,如一盏天灯悬在幕色中。 主人不在,国公府的下人们却仍旧兢兢业业,守夜掌灯的一个不落,各司其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