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见她脸色苍白,怔怔地出神,还以为这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得意地凑上前去,掰过祁凰细腻如温玉的脸,眼底冷冷一笑。 “没错!这可是个暗无天日的好去处,保管让你涤荡心灵,罪恶尽昭。” 此时面上发着呆的祁凰,内心却充斥着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知道刺聋司瑶的耳朵就能进地牢,她也不必曲线救国,又是大考又是拜师,多走了这么多弯路。 祁凰眼中骤然落入点点星光,抬起净澈双眸,期待道。 “师姐,那咱们快去吧!” 这举动落在司瑶眼里,还以为她在阴阳怪气地挑衅自己。 她怒气冲冲地扼住祁凰的咽喉,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掐得无法呼吸。 “你真以为我不敢送你去?” 祁凰往后重重一仰,脱开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重咳几声。 “师姐,我知道你敢的,赶紧的吧。” 司瑶终于狂怒了,扬起手,一个巴掌带起阵阵劲风,咻呼而下。 祁凰下意识想折弯她的手,再反打回去。但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地牢,竟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杂揉了真气的耳光落在脸上,让她脸颊疼得几乎麻木,嘴角也缓缓的渗出了一抹血迹,且朵一阵一阵的轰鸣。 祁凰眼中戾气毕现,鲜红的血丝顺着眼底的血管,缓缓充斥着她的双眸。 不能掀桌,绝对要冷静,马上就能进地牢了! “安慰身形,五脏玄冥,凡入于冥寂,返观道心……” 司瑶见这人不气不恼,口中还念念有词,生怕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立时冲上前去,一把揪祁凰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念什么呢!闭嘴!” 司瑶想起自己被刺聋的左耳,气不打一处来。 她雷霆万钧地扬起手,又是一个巴掌夹着风声落下。 却在半空中,被一道快如电光的真气猛然击中! 那耳光经此一击,不受控制地掉了个头,重重落在了司瑶自己的脸上。 “啊!” 尖叫声充斥着天地,她捂住肿起的脸颊,厉声呼喝:“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身后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冰冷,她姗姗抬起头,终于看到风宸那寒气袭人的冷峭脸庞。 他低头,视线落在祁凰渗血的唇角,眸光幽深似潭。 “师尊,是她先害我……” 司瑶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可当她望向风宸,来人眸间已是彻骨的冰冷,冻得人遍体生寒,让她哑然僵在了那儿。 梵音非常伶俐地祭出法器,将归墟坊四人罩在妙音鼎中,与外界看热闹的人群隔绝开来。 风宸缓步走到祁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诘问的姿态。 “我跟你说过,新账旧仇一笔勾销。” 祁凰委屈地迎上他的目光,心下却十分雀跃。 送上的这一巴掌,其实是欲抑先扬的奇招。 接下来他就要跟司瑶站在统一战线,居高临下地质问自己。 质问的结果,就是祈凰完败,被打入清心殿地牢,最好还能关在空宿隔壁。 呼呼呼,快快快,行动起来! 风宸说完这句话,却没有想象中疾言厉色的追问,而是又转头,望向司瑶。 “她已经答应不再追究,为什么又来挑事!” 司瑶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耳朵,怒目圆睁。 “这人把我的左耳弄聋了,她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 祁凰:“对,不能销,那咱们还去地牢吗?” 风宸眼中沉着锋凛锐利,仿佛根本看不到祁凰的存在。望向噤若寒蝉的司瑶,声音又冷又透。 “你差点拿红缨短镖要了她的命。” “她如今好好地站在这儿,而我却左耳失聪了,这就绝不能善了!” 祁凰:“对,不能善了!地牢抓紧滴干活!” 司瑶终于感受到她的聒噪,满眼怨怼之色,转过头来大声喝道。 “闭嘴!执事职位以上的犯了事才能进地牢,你根本没资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 祁凰一听这话,气得五脏六腑哪哪儿都疼。 合着是唬人的,她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关进地牢。 平白无故被泼了一身脏水,还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这仇得报,她心想。 心理上的和生理上的,都要她双倍奉还! 祁凰忽然捂住胸口轻咳起来,咬住苍白的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 “师姐,咱们同为师尊门下弟子,理当同心同德,壮大师门。您三番四次置师妹于死地,真叫人心寒。” 那朵勾搭了伏昔的小雏菊就是这么做的,方法不在多嘛,有用就行。 风宸侧过头,看了看祁凰发软的双腿:“自己能走吗?” 少女半仰着脑袋,澄澈如鹿的双眸湿漉漉的,无辜又茫然。 “走不动了,师尊。” 司瑶嗖地起身,指着她的脑袋怒斥。 “打的是耳光又不是腿脚,怎么可能走不动路,少他妈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