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前几天在逃难的时候,他以为伪军之中,没人认识自己,假装成周敏,却被一个伪军认了出来,差点被抓。 虽然威海距离海阳牟平有点远,但也难保有人认出他。 驴二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兴叔,你自己去便衣队问吧,我到茶楼等你的消息,还是那个茶楼的包厢。” 孙兴道: “行,你去茶楼吧,我去便衣队,咱们现在就分开吧。” 驴二去茶楼等着孙兴。 孙兴辞别了驴二,向威海便衣队的院子走去。 到了便衣队,门口的守卫认识孙兴,放孙兴进去。 孙兴径直向便衣队大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便衣队大队长名叫高长远,此时正在办公室中品茶。 孙兴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词,他和高长远是老朋友了,见面寒喧了几句,就切入正题。 孙兴笑道: “长远,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一下。” 高长远道: “什么案子?” 孙兴道: “海关的阴科长被杀的案子,你听说了吗?” 高长远笑道: “阴长华就死在城里,已经七八个小时了,我再没听说,便衣队长就不用干了。老孙,这个案子你负责吗?” 孙兴道: “这个案子不牵涉到抗日分子,局长就交给我负责了。长远,你要感兴趣,咱们可以一起破案。” 高长远笑道: “算了,我们便衣队对这种普通凶杀案没兴趣,只对抓捕抗日分子有兴趣。” 他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 “老孙,阴长华跟日本人有关系,你办这个案子的时候小心点,别把自己绕进去了。” 孙兴笑道: “海关是日本人控制着,阴长华在海关工作,跟日本人有关系很正常。” 高长远摇摇头: “应该不只是这一点关系。我接到过日本人的叮嘱,不要调查阴长华的事。你想,如果阴长华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日本人能特意叮嘱这个事吗?” 孙兴心头一动,说道: “谁打的招呼?” 高长远道: “再高了不知道,对我叮嘱的人,是我的直属上司,特高课的松本先生。” 孙兴道: “松本先生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对阴长华特别关照?” 高长远道: “没有,但松本先生说,阴长华不是搞抗日活动,不会破坏维稳,不用管他的事。” 孙兴虽然早就知道阴长华的关系不一般,但现在听高长远亲口证实,特高课的特务头子都特意关照阴长华,不由更加心惊。 看来,这个红花盟并不是一般的拐卖团伙,竟然和日伪的高层,甚至特务机关都有勾结。 真不敢想像,红花盟的盟主,是什么级别的人物,竟然能让日伪特务特意关照。 孙兴有些气馁,也有些害怕,想就此罢手,不再追查下去。 可是,做为警察的责任感,又使他不忍袖手旁观,半途而废,追查下去,就算不能抓捕红花盟主,至少也能解救出几个被害的少女。 孙兴想了想,说道: “长远,既然你说不让我追查阴长华的案子了,那我就不追查了。还有个别的案子,需要你的帮助。” 高长远笑道: “咱们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不用客气,想问什么就说吧,能说的,我不会隐瞒,不能说的,你也别生气,毕竟有些机密不能泄露。” 孙兴道: “我明白,不会问你的机密。前几天,我接到报案,有一个少女失踪了,昨天,那个少女被找到了。” “据少女说,她被人绑架了,她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那个少女说了两点线索,第一,是距离城北门一个小时的马车路程,第二,她被抓进去的那个院子,主人的名字之中,有‘起斋二字。’” “长远,你们便衣队对全县的地头全都熟悉,你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人吗?” 高长远微一思索,又向孙兴摇摇头,说道: “老孙,你说的这个地方,和阴长华有关系,我劝你就此打住,不要再查下去了。” 孙兴一听,就知道高长远想到了是什么地方,他假装又惊又奇,说道: “阴长华怎么和拐卖案少女案有关?” 高长远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松本先生叮嘱过,阴长华这个人不能调查,你刚才说的那个院子不能调查。” 孙兴苦笑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查了。不过,我很好奇,那个院子里有什么,不让调查。” 高长远道: “我也不清楚那个院子里有什么。几个月前,我带着几个手下,到那附近抓捕抗日分子,我一个没留神,几个手下就要去搜那个院子,幸好我及时赶到,把他们叫回来了,不然,真进了那个院子,我肯定要被松本先生训斥一顿。” 孙兴笑道: “你这样一说,勾起我的兴趣了。长远,咱们是老朋友了,你就对我说说那是什么地方吧,我保证不外传。” 高长远先探头向房门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伸长脖子,压低声音说道: “那是张家疃张起斋的家。” 孙兴道: “张起斋是什么人?” 高长远道: “张起斋是个老师,已经退休了。他儿子在省城,也是个老师,不过,是个抗日分子,被日本人关起来了。” 孙兴笑道: “张起斋的儿子是抗日分子,那他家就是抗日家庭,日本人为什么要保护那个院子?” 高长远道: “我猜测,阴长华和日本人一起干见不得光的事,需要一个院子,就用张起斋的儿子的命,要胁张起斋配合,把院子给阴长华用。” “那个院子,是个干坏事的好地方,附近三里没有人家。” “嘿嘿,本来我也猜不透那个院子做什么用,现在听你说,那个被绑架的少女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就猜到了,他们是用那个院子,关押女人,供他们淫乐。” 说到这里,高长远猥琐的笑了笑。 孙兴已经把需要知道的线索,都摸清楚了,也就不再和高长远闲扯了,又谈了几句,就辞别了高长远,出了便衣队大院,向茶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