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容玖玥收到储太医求助的目光,无奈上前一步,详细地解释此事。 “即便宁王服下鹤顶红,亦或是自缢而亡,甚至自刎……将其深埋于皇陵中也无济于事。” “子时一至,他便会破土而出,如同傀儡一般,虽无半点意识,身体却会遇人杀人。” 容玖玥此言,绝非危言耸听,而是赫连璟告知,且医籍亦有记载。 若非此蛊需人心甘情愿服用,南诏恐会出现傀儡大军。 “那当如何是好?”圣德帝面色凝重地追问道。 储太医躬身上前,拱手回答:“郡主为姑娘家,实不宜说出此言,老臣曾于医籍上见过,若有不对之处,再请郡主指正……” “凡中尸蛊者,需砍下头颅,且将头颅彻底毁灭,方可解除隐患。”他直言不讳。 “储太医之言,乃唯一方法。”容玖玥低声附和。 如今世道,最讲究入土为安,尤其注重尸身的完整性,以便来世托生。 倘若砍下头颅,彻底毁坏,无异于让宁王永生永世再不得轮回。 “圣上,定然还有其他法子……”韩知瑶回过神来,泣不成声,连连哀求。 “天凌。”圣德帝沉声唤道。 “属下在。”暗卫统领闪身而出。 “你亲自去处理此事,不得有误。” “是!” 顷刻间,暗卫统领与宁王便消失于勤政殿内。 “殿下……”韩知瑶悲痛欲绝,骤然晕厥过去。 “赵海,宁王勾结南诏,事发之后畏罪自尽,韩二姑娘追随而去,威远侯府流放黔州。” 短短几息间,圣德帝已将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面上未见丝毫犹豫。 待殿内恢复平静之际,容玖玥只是垂首静立,甚至特意放缓呼吸声。 她着实不想知道这些皇家秘事啊! 皇帝会不会头脑一个发热,将她的头也砍下来?亦或五马分尸?还是凌迟三千刀? 她才十七岁,正值妙龄,可不想这样一命呜呼啊…… “瞧你这点出息!”圣德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容玖玥身体一僵。 “你知道的皇家秘事还少吗?朕何时想过杀你?即便是为了辰安,朕也下不了手!” 此时的圣德帝,全然不似一个刚刚失去儿子之人,甚至还能说出玩笑话。 皇家的冷漠无情,在其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容玖玥微微福礼,低眉顺眼地开口,“臣女不敢……” 她还以为皇帝会说——看在她父母的情分上,也不会杀她呢。 什么忠臣、白月光……统统比不上她身边这只老狐狸。 若非皇帝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她甚至要天马行空地揣测—— 皇帝心中真爱,实则是宗玄聿…… 直至申时过半,容玖玥与宗玄聿方才如释重负,得以离开这座阴森可怖的皇宫。 然而,二人尚未踏出宫门,便被疾步而来的凤鸾宫郭嬷嬷阻拦。 “国公爷,皇后娘娘有请,事关老主子祭祀,欲与您当面商议。” 郭嬷嬷迅速看一眼容玖玥,紧接着补充道:“娘娘担心夫人劳累,请夫人先行回府。” “……”容玖玥闻言,即刻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宫外走去。 好家伙……如今皇后竟连这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如此甚好!她也无意再与皇后虚与委蛇! “卿卿,且慢些……”宗玄聿未有丝毫迟疑,当即跟上容玖玥的步伐。 “国公爷!”郭嬷嬷疾步上前,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确有要事,欲与您单独相谈……” “休要多言!”宗玄聿厉喝一声,打断郭嬷嬷的话,“皇后既身体不适,以致神志不清,还是速速请太医,前去诊治为好!” 趁此间隙,容玖玥已然登上马车,红叶立刻驾车离去。 宗玄聿刚转过身来,便见文安郡主府的马车,疾驰离开。 他迅速夺过叶琛手中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紧追马车而去。 他与容玖玥昨日方才和好,二人正如胶似漆,皇后却偏要横插一脚! 师父与师兄,自初见之际,一直待他格外亲厚,从来不会对他们夫妻之事横加干涉。 原因无他,只因师父与师兄真心疼爱容玖玥,不愿令其左右为难。 正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 推己及人,若是他回落霞山时,被拒于山外,他定然心中不快。 仅须臾,宗玄聿已赶上马车,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钻入马车内。 “你别废话!”容玖玥率先开口。 “我并未生气,皇后欲见你,且不愿我相随,我不是那没皮没脸之人,故先行离去。” 此时,容玖玥正慵懒地倚靠于马车内的小榻上,手中轻拈一块桂花糕,面色平静。 “卿卿,抱歉……” “打住!”容玖玥将桂花糕塞入宗玄聿的口中,堵住他未尽话语。 “宗玄聿,我这人吧,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断然不会委屈自个。” “皇后寻你,无非是子嗣之事或纳妾之议,这些你自行处理即可,切莫再让我听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