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孟夏最后一日,文安郡主府其乐融融。 “人家一条十年的蛊蛇,你偏偏给起个‘小红’的俗名,它不咬死你,真乃大度也!” 谷子一边津津有味地享用贡梨,一边喋喋不休地吐槽着自家徒儿。 “小红咋啦?这般朗朗上口,非得叫‘赤练’!”容玖玥转而询问,“您觉得此法可行吗?” “你便试试呗!毕竟为师对蛊毒又不甚精通。”寒谷子悠哉道。 “……”容玖玥撇了撇嘴,“若您不算精通的话,那我岂非废物?您只是嫌弃虫子恶心而已!“ “反正还有几日时间,我觉得应该会有奇效……”她小声嘀咕。 此时,一旁的宗玄聿将剥好的石榴递过来,轻笑道:“近日我觉得身体已好上许多,你莫要担心。” “嗯!”容玖玥拿起一粒鲜红的石榴塞入他口中,“你气色确实见好,真是人比花娇!” 男人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眸光温柔似水,唇角微扬,清逸高雅,仿佛不染尘埃。 宗玄聿听到这话,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这皆是你的功劳……” 见二人如此腻歪,寒谷子、寒弋还有红叶,只觉好似吃了一颗酸杏,酸得牙都要倒了。 “走!咱们出去用膳!顺便再瞧一瞧南诏的车队!” 言罢,寒谷子悠哉起身,闲庭信步地负手往外走去。 “对哦!”容玖玥一拍额头,“今日南诏使臣抵达,咱们要知己知彼,方能未雨绸缪!” 她赶忙牵起宗玄聿的手,紧跟着师父与师兄前去。 宗玄聿受伤之事,幕后黑手正是那南诏太子! 即便此时无法动手,她也得想方设法下点毒,最好让那混账,回国不久便一命呜呼! 常言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故而,这南诏太子,还不能在东祁境内发生任何意外…… 午时将至,众人刚至古月居,正欲前往三楼雅间。 容玖玥只觉一阵晦气扑面而来,又遇到了那对情深意重的姐弟二人。 “妹妹,这位老人家是何人?”容之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上前询问。 白发银须,面色红润,这位老者看似气度不凡,仿若世外高人。 万一真是个江湖神医,或许可救治八姐还有祖母。 “关你……何事!”容玖玥险些忍不住口吐芬芳。 “你……”容之墨深吸一口气,看向鹤发童颜的寒谷子,“在下是……” “关你屁事!”寒谷子横眉竖眼,径直撞开他,将其撞倒在地,继而大步流星地上楼。 宗玄聿向叶琛投去一个眼神,叶琛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为寒谷子引路。 容之墨疼得面色扭曲,捂着臀部艰难地起身,咬牙切齿道:“这老头怎么如此野蛮……” “啊!”话未说完,他已被容玖玥一脚踹至门口。 “容之墨,再敢口出不逊,我割了你的舌头!”容玖玥恶狠狠地警告。 见状,头戴帷帽的容清漪,按捺不住上前,低声道:“容玖玥,他可是你的亲兄长!” “岑掌柜,往后这二人再不许踏入古月居半步!”宗玄聿冷声吩咐。 “是!”岑掌柜点头应道。 紧接着,他唤来几名护卫,当即将这二人“请”了出去。 “凭什么!”容清漪一边挣扎,一边厉声道,“我是睿王侧妃!护国公未免仗势欺人!” 然而此时,宗玄聿早已揽着容玖玥步入三楼。 “……”岑掌柜好心提醒,“甭管你是睿王侧妃还是何方贵人,护国公之品级皆比你高!” 况且,此乃护国公自家产业,不想让你进入,并无不妥…… 须臾之后,三楼东侧雅间内。 “小九,那小子糊涂,恐会沦为别人威胁你的软肋。”寒谷子叹道。 容玖玥摇摇头,笑言:“我的软肋皆在此处——师父、师兄、红叶,还有我家狐狸。” “至于其他人,即便是长姐,我会竭力相助,但不会以命相博!所以只要你们安好,便是晴天!” 说话间,她甚至双手指天,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 “哈哈哈……”众人不禁开怀大笑。 容玖玥笑靥如花道:“倘若某一日我身陷囹圄,你们需得先顾好自个,再谈论救我!” “如若不然,人未救成,再不慎落入敌人圈套,只会让我处处掣肘!”她随口一说。 此乃玩笑之语而已,毕竟她自认是超级无敌厉害的存在! “你这丫头无法无天,谁要是不知死活抢你回去,恐怕永无宁日!”寒谷子笑道。 他随即看向宗玄聿,“你不知道这丫头小时候啊,又瘦又小,那模样活像一只瘦猴……” 接下来的时间里,寒谷子与寒弋完全将“食不言”的规矩,抛诸脑后! 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容玖玥幼时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吐为快…… 与此同时,洛京城的正门处。 太子携睿王与其余两位皇子,以及鸿胪寺官员,在此相迎南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