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湖畔僻处围场之外,他们本欲图个清静,孰料此刻竟身陷绝境。 即便叶琛随身携带驱蛇之药,但这些毒蛇仿若全然不惧,依旧径直朝宗玄聿扑去。 “嘶嘶……”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露出尖利的獠牙,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宗玄聿面色苍白,嘴唇青紫,额上冷汗涔涔,尤其是心口的剧痛,令他几近窒息。 他一手紧握剑柄,一手轻抚过腰间的香囊,强忍着剧痛,挥剑斩断几条近身的毒蛇。 “主子!”叶琛心急如焚,用力掷出一把匕首,正中毒蛇七寸。 他吹响暗哨,但此刻风起,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其间还夹杂着阵阵刺耳的银铃声,他实难断定,护卫能否闻声而至。 “求救?”女子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她随手招来一条细长的黑蛇,用力一甩,将其掷于叶琛身上。细蛇迅疾缠住叶琛脖颈,叶琛伸手欲捉,却反遭其狠咬一口。 叶琛闷哼一声,只觉得一阵眩晕骤然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 趁此良机,女子猛地抽出腰间的金红长鞭,径直攻向宗玄聿。长鞭在空中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劲风。 “护国公,莫再负隅顽抗!否则不命丧蛇口,也会突发急症而亡!”女子得意洋洋地叫嚣。 宗玄聿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女子的攻击,紧接着奋力挥剑,险些斩断女子的长鞭。 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未曾料到此人在旧疾复发之后,尚有如此能耐! 然而,她似乎并不惊慌,只因她深知宗玄聿坚持不了多久。 突然,宗玄聿向前一跃,剑尖直刺女子的咽喉。女子心头一震,连忙侧身躲避攻击。 就在这时,宗玄聿手腕一转,长剑顺势削向女子的长鞭。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女子那条金红色的长鞭应声而断。 女子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她恶狠狠地瞪着宗玄聿,“好一个护国公,倒是我小觑了你!” “原来是南诏人!”宗玄聿面沉似水地冷冷开口。 易容术的确不错,他乍看之下,竟未发现任何破绽。 “将死之人,知道又何妨!一个无用的废物,居然敢动太子的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话落,女子急速退至树后,同时愈加猛烈地摇晃银铃。 突然,宗玄聿一个踉跄,左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他竟被一条藏匿于花丛暗处的毒蛇咬伤。 而且,那股刺鼻的气味,似乎变得愈发浓烈,以致他呼吸困难,胸口犹如被钝刀磋磨。 “噗!”宗玄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在这一刻,他对自己这具残败的身体痛恨至极……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亦是一片刀光剑影。 “究竟是何人指使!” 容玖玥一脚踹至黑衣人胸口,怒气冲冲地质问。 然而,只闻骨碎之声响起,黑衣人吐出一大口鲜血,头蓦地一歪,已然死不瞑目。 “……”寒弋迅速收起长剑,无奈低声提醒,“小九,这些人哪经得起你如此用力一踹啊!” “这般废物还来刺杀我?”容玖玥一脚将黑衣人踢飞。 此时,护卫拱手道:“郡主,这些人皆是死士,口中含毒,恐难以问出任何事情。” “你们怎会在这?宗玄聿那可还有人保护?”容玖玥急切询问。 狩猎之人众多,马蹄声纷乱,直至深入密林,她才察觉这些人的存在。 偏偏那时,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 “回郡主,现在主子身边唯有叶统领一人!”护卫低头回话。 “什么!”容玖玥当即大惊,“宗玄聿身体不适,那处湖畔又甚是偏僻,万一遇到……” 话语未尽,她迅速转身,抱起那头鼻青脸肿的大黑熊,急忙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直至此刻,她终于明白,适才心中那抹恐慌缘何而来…… 此时的湖畔,宛如被一场狂风骤雨席卷而过,呈现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狼藉之景。 五彩斑斓的毒蛇,横七竖八地散落于那嫩绿的草地上。它们多数已经断成了几截,但仍有些顽强的家伙,高高竖起狰狞的蛇头,似乎随时可能发起致命的攻击。 宗玄聿艰难地拄着那柄沾满血迹的长剑,竭尽全力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面色灰白中透着乌紫,洁白的衣衫已血迹斑斑,衣摆处甚至还缠绕着几条断蛇。 万幸的是,他曾服用过解毒丹,那是容玖玥精心配制,可解世间近百种常见之毒。 故而,蛇毒对他暂时无甚影响…… 而叶琛,虽暗中服下解毒丸,不至于被蛇毒攻心,但因此前所中之毒,仍浑身乏力。 “主子,是属下无能……”叶琛的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宗玄聿缓缓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幽深的林中,只觉眼前一切,已然有些模糊不清。 原以为自己不惧生死,没想到此刻竟是这般不舍……他只记得,还未迎娶他的姑娘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