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在议事吗?为何突然来太后这里?”容玖玥低声问道。 圣德帝离开后,众人纷纷散去,容玖玥自是与宗玄聿同行。 “……”宗玄聿无奈一笑,“圣上只是突发棋瘾,方召我前去对弈。” “太后身边自然有圣上之人,太监来禀报此事,虽知你不会吃亏,但我怎能坐得住?” 彼时皇帝言,太后虽因洛昭训之死而悲痛,但不敢伤害容玖玥,亦不会公然为难。 但最终耐不住他的喋喋不休,故而前来这一趟。 “一个个的,尽挑软柿子捏!”容玖玥冷哼一声。 气鼓鼓的“软柿子”,甩了甩碍事的宽大衣袖,提起裙摆快步往前走,仿若奔赴战场一般。 整个人透着一股“我正生气,休要打扰”的气势。 “卿卿莫恼……”宗玄聿于她身侧轻声安慰,“若你不喜此处,我们便去京郊山中骑马打猎,可好?” “罢了,我才不要做逃兵呢!”容玖玥小声嘀咕一句。 “咱们明天去林中狩猎,而后我给你做香喷喷的烧烤。” 容玖玥的闷气转瞬即逝,她悄摸摸勾住宗玄聿的右手无名指,悠哉地往营帐走去。 宗玄聿自然回握住她的手指,柔声回应道:“好,全听你的……” “文安郡主,请稍作留步!” 一道略显急切的女人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 紧接着,身着华服的丽贵妃,在七公主的搀扶下,匆匆走上前来。 容玖玥与宗玄聿并肩而立,宽大的衣袖恰好遮住二人紧扣的双手。 “丽贵妃娘娘安,请问有何吩咐?” 容玖玥面无表情地开口请安,此刻却连福身行礼,都懒得敷衍一下。 谁知,丽贵妃不仅丝毫不在意,脸上反而展露笑意。 “赏花宴上,郡主一曲琵琶,令本宫叹为观止!本宫虽知曲谱,但却弹不出郡主之气势……” “不知可否请郡主空暇之时,至昭阳宫中指导一二?顺道再为七公主瞧瞧身子?” 丽贵妃面带微笑,言语温柔,这般礼待区区郡主,实乃放低姿态。 况且,她的身侧还有一位真正的金枝玉叶,若论地位与品级,皆在异姓郡主之上。 按理说,但凡容玖玥稍通事理,此刻都不应回绝丽贵妃。 然而,偏偏这个“软柿子”,现在正在气头上…… “贵妃娘娘,那首琵琶曲,若无内力加以辅佐,自然难有杀气,娘娘不必纠结于此。” “至于为公主看诊……如今我要为圣上炼药,亦需全力照顾太子妃母子,恐分身乏术。” “若贵妃娘娘命我放下圣上与太子妃之事,那便求来圣旨,否则臣女万不敢如此。”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语,容玖玥微微颔首致意,遂与宗玄聿一同离开。 无论丽贵妃目的为何,她皆不愿与后宫之人扯上关系。 最重要的是,丽贵妃眼中已开始有了怨恨与算计…… 望着二人宛如神仙眷侣的身影,七公主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母妃,算了吧……您何时受过这般冷待屈辱?您莫不是还在指望文安郡主良心发现,会自愿前往南诏和亲?” “可这本就是她的宿命……”丽贵妃低声呢喃,随后徐徐转身离去。 只要能保护自己的女儿,为母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须臾,文安郡主的营帐内。 “老狐狸,我非得剥了你的皮!” 容玖玥将宗玄聿压在小榻上,左手攥着雪白衣襟,右手捏住他的脸颊,正恶狠狠地威胁。 宗玄聿则横躺在榻上,完全一副任卿采撷的模样。 “七公主分明中意你!此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容玖玥低声质问。 闻言,宗玄聿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之色,震惊之余,面上甚至流露出些许委屈。 “……”容玖玥松开双手,遂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顷刻间,炸毛的母老虎又变回了温柔的小雪猫。 “卿卿此言……实乃冤枉了我!” 宗玄聿赶忙坐起身,那玉冠束起的长发略有松散,衣襟稍显凌乱,一副被人蹂躏之态。 “什么七公主?我根本不认识!”他委屈地辩解。 “我管你认不认识呢!只要有姑娘看上你,那便是你的错!”容玖玥郑重地提醒。 “……”宗玄聿瞬间无言以对。 “那倘若将来某一日……突有陌生男子对你心生爱意呢?”他声若蚊蝇地问了一句。 “自然是男人的错啊!”容玖玥义正言辞且毫不犹豫地回答。 姑娘一脸正色,眼神清澈,让人如何也寻不到理由反驳。 “对不起,是我的错!”宗玄聿当即诚恳地认错,“求卿卿谅解,往后我定谨记教训。” 此刻,师兄之言忽在耳畔回荡—— 只要小九说你错,你必须有错,即便无错也是错,终归都是错! 认错需得迅速,此乃师兄之忠告! “我原谅你啦!”容玖玥甚是大气地摆了摆手。 “你觉得丽贵妃有何企图?难不成是想以母女之情打动我?”她旋即转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