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容清漪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身体颤抖不止。 只见,一条红白相间的小花蛇,正在她的脸上游走,甚至张开蛇口,轻轻啃噬疤痕。 “你无需害怕,待表面凸起的疤痕彻底消失,我自会有办法,将剩余痕迹逐步祛除。” 言语间,娇娘的纤纤玉指,在容清漪身上不断游走。 祛除疤痕算什么!无非是将脸上的肌肤剥去两层,至于有何影响,又与她有何干系! 反正容清漪这具身躯,不过是滋养蛊虫的容器。 至多半年,便会化为一副白骨…… “奇怪!”娇娘手上动作一顿,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喃喃自语。 她竟探不出蛊虫的准确位置!这怎么可能呢? 东祁人不擅蛊毒之道,且容玖玥年仅十六岁,怎会有此能耐! 她可是潜心钻研近二十载! 情况似乎不对……莫非容玖玥对赤练做了何事?如若这般,她定要剥了这丫头的皮! 倘若赤练出了意外,国师大人恐会将她碎尸万段拿去喂蛇…… 片刻后,小花蛇扭动着身躯,重新爬回娇娘的手腕上。 此刻,容清漪右脸的疤痕,不仅未见血肉模糊,颜色反而略微显淡。 “当真有效!”容清漪手持铜镜,脸色大喜,险些失声尖叫。 “自然,我怎会骗你呢!”娇娘垂眸掩去眼中讥讽,“如此这般,兴许月余便可恢复。” “只是平日里,你需加大药材与膳食的滋补,方能事半功倍。”她微笑着提醒道。 五脏六腑只是蛊虫的食物,那些珍贵药材才是关键。 现今问题是,她暂时无法找到蛊虫藏身之处,自然不知其底细。 无妨,不急在这一夜,待明日带上她的宝贝前来,定可知晓…… “我这右眼与断指,还有腹部曾受到的重伤,你可有办法医治?”容清漪语气急切。 “我要恢复容貌,治愈右眼,还要让身子重新康健,可生儿育女!”她赶忙补充道。 闻听此言,娇娘伸手轻轻抚过容清漪的左脸颊,声音带着蛊惑,“这些自然是可以……” 这女人愚钝至极,令人匪夷所思! 既要又要,怎么不要去死?不过也的确是离死不远! 然而,于容清漪而言,用这副残躯苟延残喘几载,不若这般死得其所…… 同一时间,郡主府内,容玖玥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 “小姐,你可还好?”红叶大惊道。 “无碍……”容玖玥叹了口气,“此乃我第一次尝试养蛊虫,自然比不过精通蛊毒之人。” 适才她正在沐浴更衣,突感容清漪体内蛊虫异动,再联想到容之墨带那女子去往侯府…… 若此女真是南诏蛇女,那必然深谙蛊毒之术,察觉到也在情理之中。 那只蛊虫,是由她与小红的两滴血炼制而成,但凡有何异动,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故而,她才驱使蛊虫暂时休眠,以防那女子探查…… “咱们出去一趟,教训容之墨,再会会所谓蛇女!” 言罢,容玖玥即刻起身,神色凝重地走进内室,更换夜行衣。 事关宗玄聿的救命药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夜幕渐渐降临,距离容府不远处的湖畔旁,一片静谧。 容玖玥本欲在容府动手,毕竟如今府内空空如也。然她念及,此乃父母曾居住之地…… 恰好此处地处偏僻,平素不易有巡防营前来巡逻。 此时,容之墨与娇娘,正在月光下惬意地漫步。 二人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还有两位身段曼妙的女子。 让自己的通房丫鬟侍奉“新欢”,容之墨此举,令人瞠目结舌。 “娇娘,多谢你为八姐诊治,没想到你的医术如此厉害!”容之墨话语中满是赞赏。 “小事一桩,公子莫要客气……”娇娘轻抚鬓发,“同为女子,我自是理解八姑娘之痛。” 这般不人不鬼地苟活于世,还不如早死早解脱呢! 至于容之墨,无能且贪色,竟还如此穷困潦倒,毫无世家公子之风范! “娇娘……” “砰!” 容之墨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道黑影踹飞出去,而后重重落地,瞬间在地面砸出一个坑洼。 “噗!”他捂住胸口,歪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尔等何人,意欲何为?”娇娘猛地后退两步,目光透着警惕。 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容玖玥,身披黑色斗篷,从头到脚裹得严实,仿若来自九幽地府的恶鬼。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美人竟问吾等意欲何为?”粗粝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话落,容玖玥望一眼夜空,虽然今夜月明星稀…… “大胆……此乃……天子脚下……你们怎敢如此……放肆……”容之墨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声音虚弱。 容玖玥斜睨他一眼,若非自己仅用三分力道,蠢货该与父母团聚了。 为在美人面前装阔绰,容之墨险些拆了容府,还在暗中倒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