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时好奇,容玖玥应允见容之墨与粉衣女子。 然而,她并未让二人进入郡主府,而是移步至隔壁容府。 “妹妹,这位姑娘受了伤,因伤在后背处,不便让大夫诊治,你赶紧帮她看看!”容之墨语气急切。 十六岁的少年神色焦急,宝蓝色锦袍的衣襟略显凌乱,想来是刚才一路抱着女子所致。 粉衣女子侧躺于美人榻上,整个身体柔若无骨,尤其是腰肢,纤细得甚至令人心惊。 此刻纤纤玉指轻拭眼泪,正小心翼翼地看向容玖玥。 容玖玥不得不承认,这一瞬间她的心尖竟微微颤动。 难怪容之墨这傻子会招架不住,这般谁能抵挡啊! 看来适才,美人还是有所收敛…… “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容玖玥回过神来,面带微笑地问道。 “我方才在东大街……”容之墨摸了摸鼻尖,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见她被人围追鞭打,便出手相救。” “那些人竟想将她卖入青楼,简直是逼良为娼!我教训了恶人,见她无处可去,只好带回府中。” 话毕,容之墨看向榻上的女子,见她因疼痛而轻泣,心中满是怜惜。 “妹妹,你快来看看伤啊!” 容玖玥未曾理会,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梨花带雨的女子。 在她这里碰壁后,即刻便寻到了蠢笨的容之墨,未免太过凑巧! 至于此人究竟有何图谋,她已不想费心揣摩,猜来猜去伤脑筋,她不会与人玩心理战。 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对方没有行动之前,她更倾向于静观其变。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快……” “容之墨!”容玖玥沉声打断,“我已言明,此后你我各走各路,互不干扰方为上策!” “你所救之人,自行负责,万和堂自有医女,你按规矩求诊便是!” 语罢,她起身理了理衣袖,再未瞧容之墨一眼,旋即决然地离去。 “郡主……”突然,粉衣女子娇媚的声音传来,“奴家惶恐,不知何处惹恼了郡主,竟让您如此厌恶?” 容玖玥行至门口,头也不回,语气稍显不耐,“你心怀目的而来,却问我为何厌恶?” “况且,你既知我身份,又怎敢让郡主亲自为你上药?是不知礼数,还是别有所图?” 未等粉衣女子答话,容玖玥的身影已渐行渐远。 “妹妹!”容之墨焦急万分,却又对自己的妹妹束手无策。 “我妹妹脾气古怪,你莫要与这丫头一般见识……我现在去请大夫!”他赶忙解释。 妹妹自从册封郡主后,一颗心当真变得冷硬无情! 对八姐那般铁石心肠,对陌生姑娘亦是如此,毫无怜悯之心。 最重要的是,全然不顾及兄长…… “不必了……”粉衣女子轻言,“我略懂医术,烦请您帮我抓些药,我自己可以疗伤。” “奴家名唤娇娘,乃一名医女,祖籍姒阳,因父母不幸离世,故来洛京投奔姨母……谁知姨母早已搬离,竟还碰到恶人……” 这凄楚之语,令容之墨愈发心疼。 “你且在我府中安住,我先去药堂为你抓药,再购置几身衣裳!我先让丫鬟过来……” 容之墨话语一停,猛然想起自己府中并无丫鬟。 就连祖母送来的两个通房,如今仍安置在侯府之中。 当初立府时,他因不敢忤逆妹妹而未将二人带出。后来则是,容府的银钱略有不足。 因而如今,这座华丽府邸内,竟无一名丫鬟与侍卫! 所有人皆被妹妹带去隔壁!他日日回侯府居住,并未觉得不妥,此刻忽而感到茫然失措。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银子买药! 侯府虽有例银,但他早已习惯肆意挥霍,尚且不够自己潇洒…… 待容之墨仓惶离开后,娇娘自榻上翻身而起,动作甚是敏捷。 “不是说容玖玥心善聪慧?为何竟会如此愚蠢!既知我言行有异,难道不应亲近试探?” 她的脸色不复方才娇柔,逐渐变得阴沉似水,且声音蕴含怒气。 须臾,她取出一根细长竹管,刚一打开,便有一条红白相间的小蛇,猛然跃至桌上。 紧接着,她褪去衣裳,小蛇竟沿着玉臂蜿蜒爬行,径直爬至她的后背。 光洁白皙的后背上,三道鲜红的鞭痕显得格外刺眼。 只见,小花蛇伸出猩红的信子,在伤痕处轻轻舔舐。不多时,原本正在渗血的伤口,不仅止住血,且红肿似也消除些许! “废物东西!”娇娘沉喝一声,将小花蛇甩至地上,“若是换成赤练,怎会这般无用!” 只可惜,赤练乃国师之物,她岂敢有非分之想…… “不过你既已感知赤练在此,那便不会有错!容玖玥……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呐!” 娇娘冷笑一声,轻轻一招手,小花蛇便顺从地跃至她掌心。 随后,围着她的手腕轻绕一圈,俨然变成一个红白手镯。 如今,容玖玥心性有变,那便只能从其亲兄长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