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携容玖玥,行至后院花园,二人赏花闲谈。 “我知你在调查……你娘当年难产而亡之事……”侯夫人忽然开口。 “嗯……”容玖玥坦然承认,“但一切皆证明,当年仅为意外。” 侯夫人看着满园春色,目光带着些许怀念,继而将往昔之事,娓娓道来。 “当年我初见文茵时,还以为见到了九天仙女……那副好颜色,当真是冠绝京城!” “你爹离开后,老夫人确实一直派人给你娘下药……但她一闻便知,故而从未中毒。” “生产当日,因你娘怀双生胎,我请了六位经验老道的接生嬷嬷,英国公夫人甚至奏请皇后,请来两位太医。” “你娘身子康健,胎位正常,太医与嬷嬷皆言无碍,可生产时,却怎么也生不出来……” “当她终于拼命生下你们时,竟骤然发生血崩!不过几息时间而已,便撒手人寰……” “墨儿白胖,哭声响亮,而你却瘦小孱弱,迟迟没有哭声……我甚至以为你活不下来。” 说完这些话,侯夫人轻拭泪水,面上难掩悲伤之情。 容玖玥沉默良久,“小容玖玥”确实没有活下来。 至于为何不哭……她刚经历那匪夷所思之事,一时未反应过来,正处于茫然懵懂时。 后来,她似乎听到有人要埋她,便赶忙哭一声。 “小九,我以整个侯府立誓,当年你娘确为意外。”侯夫人郑重道。 “我信伯母。”容玖玥微微颔首。 母女一场,为母报仇是为天理! 老太太对她们母女皆下毒,那落得如此下场,实乃报应…… 与此同时,祁千尧苏醒后,便不顾太医劝阻,匆匆跑出王府。 凌风所料不假,殿下果然是去寻容八姑娘算账。 “砰!”祁千尧一脚踹开房门。 “殿下?” 此刻容清漪仅着单薄寝衣,脸上未有蒙面纱,正在那捧腹呕吐,嘴角还沾有血迹。 见睿王突然闯入,她失声惊叫,急忙爬上榻,用寝被紧紧裹住自己。 然而,她却不慎碰到右手臂,霎时疼得浑身战栗。 “殿下,我的右手好痛啊!周太医为何还不来看诊?”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宫中太医进府看诊!”祁千尧声如寒冰,“即便是平阳侯请太医,也须奏请父皇!” 闻听此言,容清漪身躯一震,继而缓缓放下寝被,茫然问道:“殿下,您这是何意?” 睿王从未踏入过她的闺房,更遑论是在她衣冠不整时…… 而且,二人相识五年有余,睿王从未对她如此声色俱厉。 “容清漪,云州落霞山,当真是你救的本王吗?”祁千尧沉声质问。 容清漪心头一紧,攥着寝被的左手不自觉地颤抖,只能慌忙移开视线。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答本王!”祁千尧再次重申。 容清漪身体一颤,“是!当年的确是我救的殿下!” “还敢撒谎!”祁千尧怒喝一声,猛地踹翻锦凳,“是容玖玥救的本王,自始至终都是玖儿!” “轰隆!”容清漪犹如突然被晴天霹雳击中,瞬间僵立。 祁千尧连连苦笑,“救命恩人,又是本王的王妃,此乃天赐良缘,偏偏被你生生破坏……” 玖儿说他是罪魁祸首,可他是堂堂睿王啊……怎会有错呢! 分明就是容清漪的过错! “不可能!”容清漪回过神,当即惊呼出声,“容玖玥根本不懂医术,那个病秧子怎会救人!” “啊!”她突然捂住嘴巴,鲜血顺着左手指缝流出。 寝被上一片湿漉,一个沾着血迹的白瓷茶盏赫然出现。 “容清漪,休要让本王再从你口中听到‘病秧子’这三个字!”祁千尧凛冽地警告道。 容清漪掩面痛哭,此刻右臂的断骨之痛,远不及心中的刺痛。 “殿下,五年余四个月,我们曾经相谈甚欢……您宠着我,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送与我……” “那些美好的回忆,难道还比不过区区救命之恩吗?我真的不明白,也好不甘心啊!” 容清漪的声音,已几近嘶哑,更含着几分绝望。 “可惜,这一切都是你偷来的!”祁千尧面无表情地提醒。 “不是!”容清漪嘶喊一声,右脸的疤痕愈显狰狞,“只因这个救命恩人是容玖玥,你才如此动怒!” “倘若今日换作旁人,你断然不会这般对我!”她痛哭流涕。 若这救命恩人是洛嘉媛,睿王只会避之不及! “容玖玥到底有什么好?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您如此惦念,莫非仅因她不喜欢你?”容清漪喃喃自语。 因为求而不得,故而心生妄念? 她曾经亦是这般对睿王的…… 及笄前,她对睿王欲迎还拒,从未表露半点心意,口口声声只将睿王视为知己好友。 然而,睿王对她的心意,似乎始终停留在友情层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