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胤余惊未消,带着容莜宁与瑾瑜匆匆离开,宗玄聿自然一同离府。 然而半个时辰后,万和堂二楼。 “宗玄聿,你觉不觉得,咱们两个这样子,像是在偷情啊?”容玖玥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咳……”宗玄聿正在喝药,闻言被呛得直咳嗽。 “你慢点儿嘛!”容玖玥继续在那絮絮叨叨,“难怪世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话未说完,宗玄聿蓦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面色涨红道:“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妄言!”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他现在这般算什么?夫君是他,妾也是他?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容玖玥嫣然一笑,“人前装作互不相熟,人后在此幽会……” “我们现在算是谈恋爱了?”她蹙眉想了想,“这样会不会太草率?时间未免有些过短?” “什么叫谈恋爱?”宗玄聿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袖。 在那日回城的马车上,他们二人分明牵了手,甚至拥抱一下…… 但彼时他因生母之事,心生悲痛而暂失理智,故而有些孟浪。 如今他竟然有些不敢…… “谈恋爱就是男女……”容玖玥也不知如何解释,“反正就是两人在一块互相了解,谈完恋爱就能成亲。” “那我们是在谈恋爱!”宗玄聿听到成亲二字,立刻回答。 “你就说一句喜欢……”容玖玥瞥了他一眼,“都没有其他表示,我好像有点吃亏啊?” “那枚白玉双鹤云纹玉佩,乃我自幼佩戴之物。你可知,男子赠女子玉佩为何意?”宗玄聿轻声道。 “寓意心意昭昭,就此定情。”他随即自问自答。 “……”容玖玥缓缓移开视线,望向风炉上正煮着的清茶。炭火映红颜,茶香飘四溢。 这只老狐狸真是步步为营! 玉佩确实能取出银钱……前日她刚预付了上半年的药材费。 既是财富钥匙,又是定情信物,原是筹谋已久啊! “我能牵你的手吗?”宗玄聿忽而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是早就牵过啦!又牵又抱得那么自然!”容玖玥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谈恋爱当然要牵手,不牵手谈什么恋爱啊! 不仅能牵手还可以亲……容玖玥偷瞄一眼他的唇,形状很漂亮,不知亲起来怎么样? “嗯……”宗玄聿眉开眼笑,紧紧握住女子的手,“那我以后,又牵又抱便不再多言。” “若非怕流言蜚语伤你,我现在就想进宫请旨,三媒六聘娶你进门。”他轻声呢喃。 “我可不想那么早成亲……”容玖玥话语一停,话说……这老狐狸的年纪可是不小了啊! “不知这几日,你对我的心,可有再多一点点呢?”宗玄聿忽然柔声细语地问道。 容玖玥略作犹豫,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多一点点吧……” “姑娘。”程掌柜突然叩门,“睿王殿下在药堂,欲见您一面。” 闻言,容玖玥察觉自己的手,明显被握得更紧了些。 她无奈看了一眼,只见方才眉眼带笑的男人,此刻如同霜打的娇花,瞬间失去了生机。 “人家是王爷,咱们是臣,我去将他打发了便来。”容玖玥轻轻捏了捏寒玉般的手,“这儿可看清楼下,你亲眼看着可好?” “好……”宗玄聿沉溺在这番温柔软糯的细语中,已有些失了神魂,自是说什么都好。 “嗯……”容玖玥抽出自己的手,暂且离去。 “半盏茶时间足矣!”宗玄聿忽地提醒了一句。 “……”容玖玥脚步稍顿,回首幽幽提醒道,“你在这儿帮我整理药材,人得多干活,才能有饭吃!” 话音未落,她已飘出门外。 此时她蓦然想起,昨日红叶所问的那个问题—— 小姐若与护国公在一起,那往后这药材费,还要不要再收呢? 彼时,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不是废话吗!亲夫妻明算账! 然而细想之下,如此这般,吃亏之人还是她,颇有人财两空之感…… 须臾,药堂一楼,祁千尧坐立不安似有难言之隐。 “睿王殿下,您到底有何事?”容玖玥蹙眉不耐道。 祁千尧犹豫片刻,终于开口:“上次在开元寺,你府上那个马夫,似乎刀法不错……” “马夫?“容玖玥想了想,“您是说石头啊……他在府中待着呢!您莫不是寻他有事?” 石头只是有点儿贪嘴,应当没有惹到这位王爷吧? “玖儿,我……” “睿王殿下,您有话直说,无需这般吞吐!”容玖玥冷声道,“还有,请您莫再如此称呼!” 一个称呼而已,原本她未曾计较。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她身边有一只喜醋的狐狸…… 祁千尧深吸一口气,“玖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但只是询问,绝无任何问罪之意!” “您请问便是!”容玖玥忽而心生一丝丝好奇。 问罪二字……似乎有些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