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顿时黑了脸,她对孟家由反感变成了厌恶。 没有闺女就用外甥女,真是够够的。 这操作简直跟当年的李婶子如出一辙。 问题是李婶子家是农户,觉得和家里出个读书人的路家沾亲带故能捞好处,那么孟家呢? 孟夫子自己当年便是进士,算得上人中龙凤,饶是不在官场,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是顶顶的好,怎么在某些时候,就能和李婶子思想同步了呢? 别说路溪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秀才,便是将来能在金銮殿上走一遭,混个进士出来,往后的官途也未必平顺。 何至于他这么盯着。 路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起的那股厌恶,心平气和的问道:“那小叔叔你是怎么想的,对那姑娘是什么看法?” 路溪眼睛微微一亮,知道他之前猜对了,孟家这是想给他做媒,对象就是今晚那个肖姑娘。 他小眼睛亮的跟狗狗眼一样,路禾心里一沉,心说不会吧? 路溪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都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春心就萌动的这么早? 那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是棒打鸳鸯还是拍手祝贺。 棒打鸳鸯是她的第一选择,但拍手祝贺才是正确选择,就是心里有些恶心。 路溪:“烦。” 路禾:“……” 路禾卡了一下后,眨眨眼,这才想起来刚才路溪回来时,说的第一句是什么玩意儿。 对孟家由没看法变成了反感。 “那以后小叔叔尽量不和孟家还有那位表小姐接触就好,如果非接触不可,只要不失礼即可,不用过分亲昵。” 路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路溪入官学,‘吃锅子啦’生意也算走上正轨。 每日都有客,但不多,就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 一个月下来,除了最开始不了解二楼雅间作用时有人上去,后面基本再没开过。 不计算铺子改建本钱,只计算人工和食材成本,一月下来也就赚了不到二百两。 这收入,还不如旁边的‘吃小食啦’赚得多。 钱生噼里啪啦算完账,整个人都忧郁了。 他拿着账本找上路禾:“我都想回县城了。咱这生意,不会就这样了吧?” 路禾翻了翻,笑道:“这不挺好,没亏本,还净赚了一百八十两。” 钱生脸黑了黑,又甩出‘吃小食啦’的账本。 “小姑奶奶,你看看吃小食的!一个月还净赚了三百三十一两八钱呢!” 麻辣烫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是火锅的平替。 那些喜爱重口的,又舍不得钱吃火锅的,就会去吃麻辣烫和酸辣粉。 虽然也小贵,但一大碗麻辣烫,再加上一份小食,也能吃的心满意足。 不过麻辣烫的汤料和火锅的底料味道到底不一样,在那些有钱人眼里,大约就是澳洲大龙虾和小龙虾的区别。 但是吃锅子的位置又有点偏,非特别想吃时,他们又不乐意拐过来。 这才导致吃锅子还没有吃小食赚的多。 “别急,等入冬就好了。” 等入冬了,地暖就该烧起来了。 火锅也是寒冷的冬天最常想念的一口。 到那时,才是开始赚钱的时候。 钱生:“……” 入冬咋的? 入冬这破地方更没人爱来了好吧! 钱生忧郁的想回家抱媳妇。 这头生意不咋地,另一头尝鲜又出了麻烦。 孙秀荷捎信过来,最近李寡妇日日上门闹事,她实在解决不了,请路禾回去一趟。 信中没有细说,路禾只好回了一趟县城。 尝鲜关着门,上面挂着歇业的牌子,里面却吵声不断。 路正拉着李寡妇往出拽,李寡妇两手扣着桌子,说什么都不松开,嘴里也一直嚷嚷着。 “你拽我干什么?你拽我干什么!” “当初这铺子开张你没少忙活,路禾那小贱人还骗我说这铺子不是她的!就给了百十来两把你打发了!” “你认我可不认!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我不管,你不挣,我得替我家兰儿挣!这铺子本来就有她一份儿,我就过来要个吃食方子怎么了?!” “路正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拉我,帮我一起要才是正经事!” 路正无奈又透着疲惫的声音响起:“娘!我不准你这么骂小禾儿!” “赶紧跟我回去!别闹了!耽误人家做生意!” “咱们自己的铺子也还开着呢!” 李寡妇:“开什么开!开一天赔一天!要不到吃食方子,还开什么!” “你不帮我要就给我滚回去!” 孙秀荷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呛声:“我说李寡妇,你多少要点脸。” “铺子开时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情景,可据我所知,这铺子是小禾儿自己掏钱开的,哪怕路正有帮忙,小禾儿给的那些银钱,也足够了。” “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皮的,自己铺子开不下去,就仗着这层关系过来讨方子!” 李寡妇立刻开骂:“哪有你这个贱女人说话儿的份儿!给我滚一边去!不检点的破烂货!你这么帮着路禾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女婿呢!” “我告诉你,你不把方子给我,这破铺子你也别想开下去!” 路禾就是这时候推开门的,她迈进铺子随手把门合上,不客气的道。 “给你?也行,一个方子五十两。你掏钱,我让秀荷教你。” 见到是她,李寡妇立刻放开桌子跳起来:“放屁!这铺子本来就该有路正一半,我们不要,自己开了铺子,方子你就应该给我!” 分家后,路正和李兰要了五亩地还有另外半边院子。 中间隔上,另开了院门,还送路安柏和路安松在县城私塾读书。 种地哪里够两个孩子读书,李兰就提议在县城开个铺子。 路正初时不赞同,觉得开铺子风险大,如果怕钱不够,他可以再开荒几亩地,再多租几亩薄荷地,稍微拮据一下,也是够用的。 可李兰一番哭诉下来,路正就败了,同意了。 铺子开了,却不是放在路正或者李兰名下,而是直接放在了李寡妇名下。 理由是,怕影响将来路安柏和路安松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