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华州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路禾这个东家,他不客气的道:“我技艺是超群,画工也不错,但不包含看这种玩意儿。” 刚还说脸面,这会儿路禾这个东家的脸面就被手下的首饰工匠给叱的一点不剩。 路禾耸耸肩:“那就过几天在做吧,等我回去县城,找之前画稿的先生润色一下再让人送过来。” “不行!”邓华州当即反对。 “等你回去再回来得多少天?!我大约看了这批首饰,是与冬雪有关的,当然要在今年下雪之前上新!” 瞧瞧说的多明白,路禾设计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所以…… “你这不是看得挺明白的,我看你可以加工的。” 邓华州:“!”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岑静帧憋着笑,拿过纸笔:“师妹描述,我重新画,邓先生也在这里看着,如果觉得哪里需要改动就提出来。两位,这样可行?” 岑静帧都开口了,邓华州没有说不行的份,憋着气点了点头,自己也拿起纸笔,准备一块画。 只是两人都对路禾不了解,不能像路溪那样,光凭想象和文字的简单描述,就把路禾的想法还原,需要路禾在旁边时时纠正。 尤其邓华州,画的一脸暴躁,又不想丢笔,搞得路禾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哪般。 等一份画稿画至一半,邓华州的暴躁不在,而是敛眉沉思,开始更改画稿他觉得不相配的地方。 设计东西路禾不是专业的,但邓华州是,他可是做了小半辈子的首饰了,所以他改的时候路禾没出声。 邓华州对路禾说话虽然不是太客气,但对她设计的东西却是展现出了极大的尊重。 路禾看过,每一份画稿,他都只更改了极小的一些细节,让首饰看上去更加精美且符合时下。 画稿搞定,邓华州一改之前的暴躁,笑的如沐春风。 “同之前一样,我会先做一批送给东家,在做一批放在铺中,给东家的不收费用。” 路禾:“……” 那还真是谢谢了,你人还怪好嘞! 如果可以,真的可以不用做她那份。 * 趣品阁的地理位置好,在主街中心,旁边又是食味轩,对面又是月华楼。 但凡过来逛街就能注意到新开的趣品阁。 第二天下午,趣品阁就迎来了客人,几位十四五岁的小姐。 她们先是在食味轩用过午饭,出了食味轩便打算去对面月华楼看看首饰,路过趣品阁,发现是新开的首饰铺子,便抬脚走了进去。 她们走进食味轩时,路禾正跟着岑静帧在食味轩三楼蹭饭,是瞧着她们进来,又出去,最后走进趣品阁,又看着她们人手不空的走出趣品阁的。 首饰匣子是路禾自己设计的,一打眼便知道三位小姐,两位买的是银饰,一位买的是玉饰。 路禾心中的小算盘当即噼里啪啦响起,嗯,进账应有一千两左右。 她的本钱,终于回来了…… 十分之一。 岑静帧给的账册路禾看了,一笔一笔无比清晰,他也没有骗她,这个地段的一家不大的铺子,盘下来确实没多少钱,不过五百两而已。 可这剩余的花费,能买一条街这样大的铺子了。 怎么说呢,看过账册后,多少有些郁卒。 为了争一时之气,花费巨大啊…… 要说后悔,也没有。 可能因为银钱不是从她手里拿出去的,所以没什么实感。 路禾又在青州待了两天,投进铺子的本钱基本回来,缺的那部分首饰需要补上,于是回来的银子又全部安排出去处。 同时也发现了个问题,她没有小印。 正准备找邓华州给她雕一个,岑静帧已经把雕好的小印给她送来了。 还是两方。 一方上面是趣品阁,一方上面是她的名字。 岑静帧是这样说的:“便算我送你的趣品阁开业礼。两方一起用,若尝鲜也需要,你找邓师傅做就可。”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上,岑静帧这个师兄,做的超级合格。 “为了回报你帮我,我教你的厨子做几道菜吧?” 岑静帧:“?” 感谢他,然后教他的厨子做菜? 这是什么逻辑? 路禾教食味轩大厨的分别是佛跳墙、鸡汤汆海蚌、八宝书包鱼、萝卜糕。 几道菜都属于闽菜系,口味也很符合食味轩历来的菜品口味。 菜做出来后两人自然是第一个品尝者,路禾一一试过之后,赞了句:“好吃!” 这点岑静帧并不否认,只是在青州城,大户人家是吃海鲜的,但青石县城却少有,路禾是如何会做的? “之前吃过海鲜?” 路禾竖起食指摇了摇:“没有,前两天路过厨房,发现你这里有许多水里的食材,我翻着书对照了一番,又想象了一下怎么吃,今天第一次尝试,味道不错。” 这话完全是大实话,从前的路禾确实吃过海鲜,但吃的都是现成的,像佛跳墙这样的玩意儿,她只吃过一两回,做是没做过的。 这是第一次做,所以一切食材的用量,全部按照方子再凭着味觉和感觉来,其他几样菜品也是同样。 其实有些地方她掌控不好,但那大厨却是个绝对的熟手,两人一起捣鼓下来,还真做出来了。 “怎么样,也算给你食味轩上新了。” 岑静帧点头:“那我便多谢师妹了。” “嗨!客气!” 哪有光薅羊毛的道理不是? 趣品阁的事情妥了,路禾又带着一大匣子首饰打道回府,被张桂撞了个正着,当即抓着她打耳洞。 张桂看见的是第一层的银首饰,虽然觉得多,但路禾长这么大是第一买首饰,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见耳饰的时候,才想起来路禾还没耳洞。 “上次说给你穿耳洞,被你岔过去了,现在你买了这么多首饰,耳环还这么多,你不穿一对儿怎么戴?” 路禾连连后退:“过一两年再穿!过一两年!我现在还小,用不上!” “不小了!你都十一了,眼看着过年就十二了!” 母女两个一番拉扯,最后路禾还是没逃过黄豆捻耳垂,银针穿耳洞的命运。 针扎耳朵上的时候,路禾就一个念头:岑静帧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