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墨挑挑眉:“不是说没了吗?” 路正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桌子实诚道:“有,小禾儿做的煎饼。” “行啊,我来一张。”罗云墨用扇子敲了敲头,他问的是油条豆浆卤蛋。 不过煎饼也行,早上没吃饭,颠了一路过来有些饿了,当即放下扇子,慢悠悠踱步过去。 本来以为就是单张的煎饼,没想到还有酱和一些配菜,应该是打算卷来吃的。 他挽起袖子,拿起一张煎饼便卷了起来。 厨房里路禾从柜子里找到一个袋子,捏出少许干叶卷放进壶里,倒入开水。 路平怕外面听到,小声问道:“你刚才跟李寡妇说的?” “假的。” 路禾立刻接道:“不然她总因为铺子的事情找上来,多烦。” 闻言路平放下心,思索片刻说道:“小禾儿,这几日我想着,这铺子虽然在你名下,可你二叔也没少帮忙,你爷爷奶奶他们在家也没少帮你做东西,铺子的收入……” 是不是应该拿出来? 可铺子是外面那贵人给路禾的,如果路家不是现在这么穷,这铺子就该是路禾自己的,也没人能说什么。 他一开口,路禾就知道他爹后面想说的话,放下茶壶郑重道:“爹,我从来没想过霸占铺子,收入自然也是家里的。” “这淀粉,全靠爷爷奶奶才能做出来,我自己的力气是不行的,铺子开张二叔也一直在忙碌,我都知道的。我从一开始,便是打算这铺子的纯利润,给爷爷奶奶三成,咱们屋里留两成,二叔两成、三叔、小姑、小叔叔各一成,” “三叔、小姑的,我打算都给奶奶,什么时候给他们,全看奶奶的决定。二叔那里,我是打算给二叔的,这钱不能给二婶,否则她多半会全部给李寡妇。” “后来我想着,不若二叔那面给一成,另一成也给奶奶保管。” “不过这些都得等三叔娶了三婶之后再说,这之前的,铺子里赚的钱,爷爷都打算用来攒三叔的聘礼。” 路平怔怔听着,半晌后既欣慰又心酸,欣慰于路禾是真的很懂事,为家人都做了考量。 心酸于那铺子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却需要分出这么多给别人,且她还这么小,就开始为一家子操心。 他伸手一下一下扶着路禾的头发:“是爹没本事。” 路禾有些无奈,又来! 她能靠这些吃食赚钱,也不全是她自己的本事呀! “爹,你别多想,我不过是在做吃的上面有些天赋,又爱吃了些,若家里没你们支持,我也不可能用这些东西赚钱。” 路禾重新端起茶壶:“我们出去吧,贵人该等急了。” 两人走出厨房,发现外面的几人,人手一张卷煎饼吃的津津有味。 罗云墨见他们出来,立刻招呼路禾:“小禾禾,快来,这酱也是你做的?” 路禾走过去放下茶壶,都不用瞥,就知道他问的是甜面酱。 “是,叫甜面酱。” “你当年咋没把这个卖给我们?” “哦,你们当时不是要买煎饼方子吗?而且甜面酱是我去年才做出来的。” “你二叔说,你之前还做过一种酱,在几年前。”岑静帧突然发问。 路禾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她二叔咋这么会儿就开始抖底了? 可底已经被抖,她只能点头。 “对,那个叫盘酱,后来方子卖出去了,那人又将方子卖给别人了,听说是青州城的,这会儿应该有卖的?” 她不确定的回看岑静帧,毕竟她没去过青州,而他在青州,应该能知道一二才对。 岑静帧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手下的人买的,不过只做了不到两年,薄利多销传到其他州城,现下已经成了挨家挨户都可以做的东西。” 并且他静王府吃的酱,也是这个。 路禾:“……” 所以抢了沈老板方子的,是岑静帧? 啧,恶人自有权贵磨。 不对!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漏了? 她面露惊愕的看着两人:“你们……还记得当年卖煎饼方子给你们的是我?” 岑静帧莞尔:“我看着记性很差吗?” 路禾干笑两声,推过茶杯:“喝茶喝茶。” 记性差不差不知道,主要当时她做的是男童打扮哎! 孩子小的时候其实性别很难分辨,他们是当时就看出她是女孩儿,还是再次遇见后的才认出来的? 岑静帧依言抿了一口:“这个果然是茶,叫什么?” 之前在山洞养伤时便喝过,味道也许不如那些顶级好茶,但胜在味道新奇,口感清爽。 路禾:“……” 她给岑静帧泡的是自制的薄荷茶。 自从有一年做出来之后,年年夏天她都会做不少,并且等到霜降后,还会做些桑叶茶,两种茶已经成了路家常喝的东西。 所以给岑静帧他们沏茶的时候,便没多想,直接倒上水便端了过来,没想到岑静帧会问。 再次干笑两声:“这个其实也不是茶,只是采的野薄荷,煮水喝很清凉的口感,年幼时不懂事,家里又没茶叶,便采来随便炒干泡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