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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开着车,按照陈学文的吩咐,一路驶到了平城郊区一个废弃工厂。
工厂里,王振东和李铁柱早就在这里等待着了。
陈学文用刀逼着司机下了车,然后,又让赖猴把后面的女人和孩子请了下来。
他让赖猴把女人和孩子带到隔壁一个房间,那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能通过门出去。
然后,陈学文让李铁柱和王振东守在门口。
做完这一切,陈学文方才走到司机面前。
司机面色铁青,咬着牙道:“兄弟,这次我认栽了。”
“你们要多少钱,我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给你们。”
“你们不要伤害女人跟孩子!”
陈学文不屑一笑:“电话就不用打了,我自己去找周景辉谈!”
司机不由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陈学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学文冷笑一声:“你跟周景辉开了两年车了,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叫陈学文!”
司机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当然听过陈学文的名字,因为,陈学文最近把周景辉搞的可谓是鸡犬不宁。
可他一直是给周景辉当司机,平日里接送周景辉老婆孩子上学放学的,压根没掺和过周景辉的其他事情。
所以,他压根没见过陈学文。
现在,得知面前的人竟然是陈学文,他便知道,这件事可不仅仅只是求财那么简单了!
陈学文走到司机面前,冷声道:“不想让我伤害那俩人,也没问题。”
“配合点,让他们帮你捆起来!”
司机低着头,认命地让赖猴几人把他捆了起来。
然而,陈学文还觉得不放心,又给他手脚上缠了好几卷宽胶带,然后又把他捆在了一个石柱上,这才安心。
毕竟,这个司机,可是周景辉高价请的保镖,据说武校出身,不能小觑。
搞定了司机的事情,陈学文便把身边几人叫来,沉声道:“接下来,我要去亲自见一见周景辉了。”
“你们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做事。”
“记住,千万不能有纰漏,出了差错,杀不了毒蛇,咱们几个,估计都得死!”
李二勇赖猴王振东同时点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也没有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
陈学文带上赖猴,开着周景辉那辆车,直接赶往了周景辉家。
而李二勇和王振东,也按照陈学文的吩咐,开始筹备接下来的计划了。
……
周景辉家。
周景辉正在屋内吃早饭,听着小马给他汇报昨晚的事情。
他知道昨晚毒蛇会派人袭杀陈学文,所以,也一直派人打探消息呢。
他原本还想等着听好消息,想看看陈学文到底是被杀了,还是被废了呢。
结果,却被告知,陈学文啥事没有,反倒是毒蛇那边折损惨重,两员大将一个重伤,一个被抓!
“操,毒蛇这个废物,平日里挺能叫嚣的,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没想到,对付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竟然还吃了这么大的亏!”
“操!”
周景辉骂了几句,心里也有些担忧。
毒蛇没能解决陈学文,那陈学文反扑起来,会不会牵连到他啊?
想起这事,周景辉心里就后悔。
早知道这个情况,他当时就不应该跟毒蛇联合一起对付陈学文,现在也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吧。
看来,只能多在家里安排一些保镖了。
正在盘算着,周景辉突然看到自己的车驶进了院子。
他也没在意,因为,每天早上他老婆都会亲自送孩子上学,而他的司机会开车去送,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的。
不过,当车辆停下来后,周景辉却看到了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一幕。
陈学文,竟然从他那车里走了出来!
周景辉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车边站着的人,不是陈学文还能是谁!?
“妈的,陈学文!?”
“怎么会是他?”
周景辉一声惊呼,同时面色大变。
陈学文怎么会从自己的车里出来了?
自己的老婆孩子呢?
陈学文也透过窗户看到周景辉,立马熟络地打招呼:“辉哥,早上好啊!”
周景辉面色铁青,急匆匆跑到车边,看了一眼,车里除了开车的赖猴,再无他人。
“陈学文,你他妈的……”
周景辉气急败坏,就要动手。
陈学文笑着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辉哥,别乱来。”
“小心嫂子和孩子啊!”
周景辉心里咯噔一下,还真不敢乱动了。
陈学文揽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走进大厅。
进了屋,周景辉立马甩开胳膊,怒道:“陈学文,我操你大爷!”
“你他妈把我老婆孩子怎么了?”
“我警告你,他们要是少一根头发,老子绝不饶你!”
“我他妈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要弄死你!”
陈学文表情淡然,也不理会周景辉,只是大模大样子走到了餐桌边。
“哟,辉哥还在吃早餐呢。”
“刚好,我也没吃呢,给我来一口。”
陈学文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拿着油条,夹着菜吃了起来。
小马站在旁边,只气得面色铁青,怒道:“陈学文,你他妈赶紧把大嫂和孩子放回来!”
“不然,我他妈弄死你!”
陈学文淡淡一笑:“我既然敢来这里,你们觉得我会怕死吗?”
“想弄死我?没问题!”
陈学文直接拔出一把剔骨刀,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然后拍着脖子道:“来,照我这里来一下子,绝对能要我的命!”
“尽管动手,我绝不反抗!”
小马看着那剔骨刀,面色铁青,但最终还是不敢动。
陈学文不屑一笑,继续埋头吃早饭。
周景辉面色铁青,咬牙道:“陈学文,正所谓,祸不及家人!”
“你做人做事,能不能有点底线?”
“你现在做这种事,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啊!”
陈学文没有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吃了五根油条,喝了两碗豆浆,陈学文这才放下手里的碗。
他舒缓地拍了拍肚子:“吃饱的感觉,真好!”
然后,他抬头看着周景辉,轻声道:“辉哥,平城有个饭店,叫礼宾酒店,听过没?”
周景辉一愣,摇了摇头:“没听过。”
“怎么了?”
陈学文轻笑一声:“这也正常。”
“礼宾酒店,只能算是个小餐馆,里面有两个包间,六张桌子。”
“辉哥您这样的有钱人,肯定都不会在意这种小餐馆。”
周景辉面色冰冷:“陈学文,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学文朝他做了个嘘的姿势,轻笑道:“辉哥,听我说完。”
“礼宾酒店,主要的客户,是幸福巷那边一些工厂工人和周边邻居。”
“那边有对外包桌,给人办红白喜事用的,标准也很低。”
“最便宜的包桌,一桌一百三,八个热菜八个凉菜,还有汤,送主食。”
陈学文仿佛回想起什么,他站起身,目光深邃:“半年前,有人在那里办了五桌升学宴。”
“跟老板商量了很久,一百二一桌,结果最后没送汤和主食。”
“来的宾客能坐七桌,合并五桌,菜就更不够吃了。”
“客人没吃饱都回家了,包桌的主家,颜面尽失。”
陈学文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轻声道:“不过,主家却根本不在意。”
“因为,他省下了将近三百块钱,给他那个即将上大学的儿子,买了一套新衣服新鞋子,让他儿子能扬眉吐气地去上学!”
周景辉皱着眉头听着,终于忍不住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陈学文看了周景辉一眼,轻声道:“那场升学宴,是为我办的。”
“那个丢尽了颜面的主家,是我父亲和我母亲。”
周景辉愣住了。
陈学文轻声道:“从我过完周岁到我考上大学,这是他们第一次办宴席,却办的让所有人嘲笑。”
“然而,他们没有后悔,反倒是因为能给我省下一套买新衣服新鞋的钱而高兴!”
陈学文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长叹一声:“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周景辉下意识问道:“后来怎么了?”
陈学文:“后来,我被周豪诬陷杀害他女朋友,锒铛入狱。”
“我父母为了救我,到处上诉,也被周豪派人害死。”
“甚至,到死,他们的尸体都不完整!”
陈学文每说一个字,都往周景辉面前走一步。
等说完,他已走到了周景辉面前。
陈学文双目发红,盯着周景辉,咬牙切齿地道:“祸不及家人!?”
“那你告诉我,我爸妈的死又算什么?”
周景辉瞠目结舌,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陈学文冷声道:“周景辉,你别他妈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从我父母死后,我的人生,我的信念,我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陈学文看了看四周豪华的装修,轻声道:“这世界,呵,果然如此。”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陈学文看向周景辉,突然一拍桌子,怒吼道:“别人能杀人放火,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别人能草芥人命,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别人能高高在上,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陈学文一步一问,逼得周景辉不断后退。
一句高过一句的怒吼,在周景辉的耳边不断回荡,也让周景辉恐惧到了极致。
陈学文盯着周景辉,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地嘶吼:“我既然选择走这条路,那我就要比坏人更坏,比恶人更恶!”
“我要活着,就不介意让别人死!”
“所以,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周景辉被陈学文狰狞的表情吓得接连后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在当场,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