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着庄修媛走了,云若伺候在侧,递过一盏茶问道,“娘娘,这庄修媛为何如此行径?” 王皇后若有所思,她饮了口茶后将那茶盏放下,笑着看了一眼云若,“你怎么看?” 云若道,“奴婢觉得,庄修媛是不忿,她与萧昭容一同进宫,陛下一眼招了萧昭容侍寝,却足足晾了她好些日子才召侍寝,如今萧昭容抢先有了身孕,自然是急了。” 这是其一。 皇后勾了勾唇,“她说的定然是实情,可是她也是崔太后安排进来的,这样的人没有把柄本宫用着着实不放心。” 云若道,“所以娘娘才想着让庄修媛递个投名状。” 皇后眯了眯眼,“左右萧昭容是假孕,她想递投名状,就拿萧昭容下手,要是出一场萧昭容小产,你说会是谁背锅?” 又继续说道,“左右不是咱们宫背锅,至于是谁做了这替罪羊,于本宫来说都无甚大碍。” 不能完全信任庄修媛,但面上要让她觉得与凤仪宫是盟友,这样皇后才能好指使这把刀去行事。 “云若,若是萧昭容不小心小产,他日又不小心爆出是萧昭容自个儿假孕嫁祸后宫嫔妃,你说她的下场该如何?” 云若懂了,“娘娘高明。” 如此一来,能铲除掉不少嫔妃,又能抓着庄修媛的把柄替皇后做事,这后宫还是皇后娘娘的天下,谁也不能越了皇后去。 皇后这头暗流涌动,姜汐瑶这头的氛围倒是轻松的很,上元节过了,便是开春前的宜春宴,大宣朝举国上下便会酿制宜春酒。 漪兰殿的苑子也忙着换新。 去年掖庭局拨了两个使唤太监给漪兰殿,小六,名字特别又好记,说是在家排行第六所以如此取名。 姜汐瑶出了殿,问道,“小六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六听后,转身行礼,“给婕妤娘娘请安。” 过了年,小六也不过十六的年岁,与姜汐瑶同一年,他说道,“眼瞧快要开春,奴才便想着在苑子里栽种些花草,等花草开了届时长起来,春日里咱们漪兰殿郁郁葱葱,可好看了。” 姜汐瑶觉得小六子脑子活泛,人又勤快没得说。 “瞧不出来,小六子还有此等手艺。”姜汐瑶指着说道,“这种得挺那么回事,想必开春花开了,必然是极好的。” 小六子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种的是什么?” “回主子,那时玉雨花,四月芳菲时最是好看。” 梨花的别称玉雨花,没想这奴才还是有点墨水,说的话都叫人心里舒坦。 姜汐瑶点点头,看着小六子在那刨土,松动土壤,干的那在乎劲儿可算不错了。 小六子又说道,“现下天还冷着,等天气暖和了,奴才在树下给主儿做个秋千,主儿在树荫下荡秋千,最是好玩。” 夏末也不由的夸他,“小六子真是细心,惯会讨人欢喜。” 小六子听到夏末夸他,更加不好意思,“夏末姐姐,你就别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春竹和夏末掩面笑着,小六子也笑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便是二月的中和节,皇帝宴饮群臣,之后带她们游湖赏春景,是为宜春宴。 这日,她起了个大早,先要去凤仪宫请安。 今日她是最早到的凤仪宫,宫人端了茶水,她坐着等人,而后来的是张美人,张美人福了福礼,便坐下了。 虽然张美人没与她搭什么话,但姜汐瑶从她眼里能瞧出嫉妒不甘。 张美人瞧着姜汐瑶心里酸得冒泡,好些日子没瞧见姜汐瑶,可瞧着气色比以往更好,眉目间越发精致,想着她以前给的美颜药方,心里嘟囔两人用相同的药方,怎么的如此天差地别? 心里不由得一酸,她姜汐瑶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可她却要求人寄人篱下才能得到那么丁点的侍寝机会。 她怎能心服口服? 接着是庄修媛来了,她与张美人站起身行礼。 说到庄修媛,张美人想起那日求见皇后时,庄修媛也求见了皇后,两人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皇后早叫她出角门走了。 但她能肯定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许庄修媛与皇后达成了什么共同的想法,恐怕是对着萧昭容来的,昭阳殿门口打庄修媛的婢女,这样的事张美人能不知道? 往后她便要小心些,不到明朗之局万不能得罪庄修媛,谁知她心里憋着什么坏。 萧昭容是坐着软轿辇过来的,许是孕中福气,萧昭容最近春风得意,圣宣帝去她宫里的次数最多,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是不一样了。 萧昭容一眼瞧见庄修媛,冷不丁说道,“庄修媛还有脸出霁月殿?前些日子你的婢女冲撞本宫,险些害得皇嗣有损,如此罪过庄修媛还能笑。” 庄修媛止了笑,脸上尴尬而后很快又行了礼,“萧昭容恕罪,是我管教婢女不严,险些害了肚中皇嗣,还请萧昭容宽宏大量,别跟下人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