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庭院的宫女们,此刻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那位备受瞩目的姜美人。 声音此起彼伏,丝毫没有要避讳他人的意思。 其中一名宫女率先开口道:“你们听说了没?陛下竟然因为姜美人而责罚了柳昭媛!现在柳昭媛不仅被罚了月例银子,还被下令禁足呢。” 另一名宫女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大家都在私底下悄悄说啊,这姜美人就像是狐狸转世一般,那狐媚劲儿硬是把陛下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然而这时,又有一名宫女插话进来:“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虽说姜美人得到晋封,但自从她晋封之后呀,陛下一次都未曾踏足过漪兰殿,反倒是频频前往上阳宫看望贵妃娘娘呢。 所以依我看呀,陛下的心里面真正在意的人还是贵妃娘娘。” 其他宫女听了这番话,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对对对,这么说来,陛下似乎并不是特别宠爱姜美人呢,陛下对贵妃才是真心喜爱。” “没错,以色侍君之人,终究难以长久。” “就是就是,我觉得这姜美人也就是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罢了,待到她年老色衰之时,哪里还能继续受到恩宠。” 最后,众宫女一致得出结论:“我看呐,在陛下心中,最最最重要的始终都是住在上阳宫里的贵妃娘娘,她才是陛下心尖儿上的那个人儿呢。” “贵妃从入了潜邸,就得陛下的宠爱,这份恩宠历经多年仍未有丝毫衰减。若不是贵妃多年未曾再有身孕,陛下怎会迫于无奈再纳妾入府?想当初,陛下也是因为各方压力所迫,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原来是这样,照此说来,贵妃娘娘才是陛下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儿呐。” “那可不,至于漪兰殿的那位主子,陛下也不过是一时贪图个新鲜罢了,等过了这阵子兴致没了,怕是就要被弃之如敝履咯。”先前说话的宫女撇撇嘴,满脸不屑地补充着。 这些话语一字不漏地传入了躲在一旁的姜汐瑶耳中。 站在她身旁的春竹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衣袖便准备冲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 然而,姜汐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冲动的春竹,轻声安抚道:“别急,莫要冲动行事。” 此时的惠芳苑里,宫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若是姜汐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面子教训那两名口无遮拦的宫女,只怕会落得一个善妒、苛刻对待下人的恶名。 这时,忽然有人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惠妃和张美人。 两人俱是一惊,下跪:“奴婢给惠妃娘娘,张美人请安。” 跪着的宫女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彼此间不安地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难道刚才两人私底下小声的交谈被惠妃给听到了不成? 一想到这儿,两人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此时,惠妃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二人,却丝毫没有让她们起身的意思。 反而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张美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与她聊起天来,完全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晾在了一旁。 只听得惠妃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凝结周围的空气: “哼!这宫中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那民间低俗不堪的勾栏瓦舍之地?如此喧闹嘈杂,真是令人心烦意乱。” 张美人连忙点头应道:“娘娘所言极是,想来定是这些宫人们平日里太过清闲,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在此胡言乱语。” 见此情形,那两名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伏地叩头,口中连声哀求道:“惠妃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娘娘开恩呐。” 张美人见状,柳眉轻蹙,娇嗔地说道:“若你们是有意为之,那还了得?竟敢在背地里肆意编排主子,倘若此次不严加惩处,日后怕是要爬到主子头上去撒泼耍横了呢。” 宫女们一听这话,更是惊恐万分,不停地磕着头,额头都已经隐隐见红,嘴里依旧不停求饶着。 其实,惠妃原本并不想插手管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毕竟,这些个下人爱嚼舌根就随她们去吧,只要议论的对象不是自己,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然而,经张美人这么一番说辞之后,仔细一想,倒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要是今日撞见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却不闻不问、不加惩治,日后说不定还真会有人愈发大胆起来,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无礼。 惩罚自然是要惩罚的,不惩罚往后都如此没规矩那还得了? 惠妃赏了那两人互掌十个嘴巴子,以示惩戒。 “姜妹妹,惠芳苑花儿开的正好,你也是来赏花的?” 说话的是裴丽妃,丽妃怀了孕,很少出来走动,今日倒是难得一见,柳昭媛没了孩子,现下丽妃是唯一怀孩子的妃嫔,肚子金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