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狐狸房间,春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很久。 他眉间微皱,人瘦了好多,原本精致的面容显得很苍白,长睫下面泛着一圈乌青,嘴唇也白得发青。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快被阴煞气,折磨得没有人样了。 狐狸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父亲兄长一样重要。 在他的羽翼呵护下,自己才能无忧无虑地长大。 可终究还是长大了。 “你在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狐狸睁开眼睛,伸手在她脸擦了擦。 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越擦越多。 “别发大水了,再哭下去这房子都要被水淹了。”狐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嘛,拿不回来也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春离心尖猛地一酸,扑到他被面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是不是很不听话?” “是。” “是不是很难带啊?” 狐狸摸了摸她的头,“我也没带过别的小妖,没有参照物。” “狐狸,我错了……呜…我错了。” “你啊,不让你去,你肯定得偷偷去。拿不到,不碍事啊。”狐狸推了她一把,“听话,别哭,我快要被你压断气了,你什么时候吃得这么重!” 春离连忙起身,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又被他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气得笑出了声。 一个没忍住,鼻孔里呼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我形象都丢没了。” 狐狸无奈地笑笑,“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有过形象这玩意。” 春离看到他想咳,又咳不出把脸都憋紫了,连忙把人扶起来。 “难受你说啊,忍着做什么,你是不没让苏叶姐给你疗伤啊?” “我看着她烦。”狐狸说:“你也别浪费那力气,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狐狸昏迷那十几天,都是苏叶照顾的,根本不让自己靠近。 她本来想为苏叶说几句好话,想想暂时先放弃,“如果我这点灵力都舍不得的话,那你养我,算白养啦。” 狐狸点点头,“嗯,我早就料到,注定给别人家养的。” 春离不再争执,把床脚的袋子缓缓拿起来,递到狐狸手上,“噬阴花我拿回来了,快夸我吧。” 狐狸愣了一瞬,“丫头,长大了,不错。” 看到她眼睛又要红,狐狸不悦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快被鬼吓死了。”春离顿了一下,继续瞎编,“几百年没用法术,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落了下风呢。” “这话、最好别让第二个人听到,我丢不起这个人。” 她给狐狸披了件外衣,笑中带泪地主催促,“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快点解煞吧。” 狐狸哼了一声,“这么着急,忙着跑路啊?” “看你受伤,比伤在我身上还难过。”春离调整好心态,小嘴叭叭的说:“你整个人病气森森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心疼死啦。” “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 吸收完噬阴花,狐狸精气神好了许多。 只有眼眶里的红,一直没消退。 春离以为他没睡好,关心地问:“昨晚是不是痛得睡不着啊?” 狐狸没回她。 下了床,径直推开了屋门。 最努力的黄皮子,已经站在桩上练功,看到两人从屋里出来,连忙作揖。 狐狸:“挺像黄皮子的。” 那毛孩有一种努力付之东流的挫败感,登时从桩上栽倒到地上。 “更像了。”狐狸补刀。 春离连忙拉走狐狸。 回头对坐在地上,一脸懊恼的孩儿说:“已经有五分像人了,再努力努力。” 春离和狐狸来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五颜六色的野花开了一地,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扑在人面上很舒服。 春离手一挥,往草地上铺了块千紫万红的床单。 有那么一瞬间,狐狸感觉这块地方,集齐了天底下全部颜色,眼睛都看花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审美降级严重?” “你趴下,晒晒背,暖和暖和。”春离扯了扯四个角,指了指床单中间。 狐狸极力反对,“你当我是人呢,这点太阳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床单太丑,我趴不下去。” 春离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伸手便朝他身上扒拉衣服,“不管有没有管用,都是肉体凡胎,脱掉衣服晒效果更好,哪怕没用,至少能减轻疼痛。” “你住手,住手!”狐狸甩开她,跑到床单另一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别太没规矩!” 春离从小被他训到大,早就免疫,跟着跑了过来。 狐狸又逃去另外一边。 这么他逃她追,转了几圈,眼看阿离倔脾气上来。 狐狸实在拗不过,直接往大花床单上一扑,整个世界瞬间清静。 “你分不分得清楚,男女有别啊。” “你当我是智障吗!我当然分得清。” 春离在他身边坐下,一脸认真,“但是你不一样啊,你的裸/体我看过无数次。右边肩胛骨下面有颗红色的痣,半个指甲盖那么大,还有那腰比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