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龙恶狠狠瞪了顺喜一眼,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随即根本不顾他哀求的眼神,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行了,别看你的主子了。” 杨云淡淡道,“你难道不懂吗?你对于他而言,不是一枚棋子。” “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指望他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顺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如烂泥一般,面如死灰般绝望。 杨云又不紧不慢看向厨师大周子,微笑道,“周师傅,你方才说,亲眼看到我两个月前,跑去杨文龙的书房是吧?” “是……是啊!” 见到刚刚杨云抓住顺喜的纰漏,直接将他的谎言戳穿,大周子明白杨云的洞察力是何等敏锐恐怖。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多说半句,生怕像顺喜一样言多必失,只闭着嘴巴点了点头。 “好,好得很。” 杨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将衣服往下拉了拉。 距离比较近的客人,都清楚地看到,杨云的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圈,已经渗进骨肉里,显然是常年经年累月导致。 “你作为杨府的老人,应该不会不知道,我脖子上这个血痕是怎么来的吧?” 杨云淡淡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住在柴房,旁边就是狗窝。” “杨文龙每天夜里,都用铁链子将我绑在柴房里,防止我趁夜逃跑。” “直到几天前,托明玉公主的福,我搬到了南厢房住,才摆脱了他杨文龙的毒手。” “你告诉大家,我是如何拖着四十斤重的铁链子,悄悄从柴房溜到杨文龙的书房,只为了抄袭他的两首诗?” “这……” 大周子额头冒出丝丝冷汗,一时哑口无言。 他虽然知道,夫人和少爷都对杨云的态度非常恶劣,根本没有拿他当做家人。 但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过分啊。 每天夜里都用铁链子将杨云绑在柴房,像对待牲口一般。 更可气的是,杨文龙明明知道存在破绽,为何还要教自己这种说辞? 见此一幕,围观的众人看得一阵触目惊心,满脸愤愤不平。 “因为怕人家逃跑,就用铁链子将人家锁着,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般惨无人道的怒带,也难怪人家想要逃跑!” “人家杨云也不是下人,而是杨府的公子,杨乘山的亲儿子。” “就算是下人,也没有被像牲口一般对待的啊!” 面对众人的非议,大周子汗如雨下,无话可说,也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杨文龙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他没有想到这几个奴才,竟然如此不中用。 更没有想到,在被自己拿出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杨云竟仍然能保持如此冷静,让他的证人全都不攻自破。 杨文龙一时有些无助,悄悄看向一旁的李明奎。 李明奎脸色也很是难看,显然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汪德海的预料和他的掌控。 最后,杨云又不紧不慢看向胡大年。 “胡管家,你说我一个月前偷走了白玉虎,还问你该拿到哪里出手,是吧?” 胡大年身为杨府管家,跟了杨乘山多年,自然比都顺喜、大周子这些下人,要更加老谋深算。 哪怕自己两个同伙都已经被杨云逐个击破,面对杨云的质问,胡大年仍然极为冷静,“少爷,你记错了。” “你当初只是说得到一件宝物,问我去哪里出手,并没有说这个宝物就是老爷的白玉虎。” 杨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揭穿胡大年的谎言。 随即抬头一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顿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来得真是及时啊。” “看来,不需要我来揭穿你了。” 胡大年微微一怔,转过头定睛一看。 只见是一名中年男子,大步流星从远处走来。 这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大腹便便,留着锃光瓦亮的大秃头,头上没有一根毛,看着格外醒目。 见到这名秃头男子现身,杨文龙脸色骤变,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上。 这个人,他认识。 正是黑风街野狼当铺的掌柜,秃奎。 “阁下便是秃兄吧?大勇兄弟先前和我提起过你。” 杨云拱手抱拳,淡笑道,“先前多谢秃兄提供证据,帮我洗清冤屈。” “杨兄弟,客气了。” 秃奎摆了摆手,乐呵呵道,“我们兄弟向来是义字当先,最见不得栽赃诬陷之事。” “得知今日杨兄弟又被诬陷,我自然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杨云朗声道,“诸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兄台,便是黑风街野狼当铺的掌柜秃奎。” “当初我们杨家的白玉虎被盗卖到黑风街,第一手就是由秃奎兄接手。” “秃奎兄,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一下,当初将白玉虎卖给你的,究竟是我,还是他?” 秃奎没有丝毫犹豫,目光看向杨文龙,淡淡道,“杨公子,身为大丈夫,理应敢作敢当。” “你将白玉虎卖给了我,从我这里赚了几万两银子,转身就将黑锅扣到自己弟弟的头上,未免有点太缺德了吧?” 面对秃奎的指证,杨文龙瞬间像被踩了尾巴一般,恼羞成怒道,“你放屁!” “我特么根本就不认识你,哪里卖给过你什么白玉虎?” “杨云,你别以为找个人来跟你演戏,就可以把屎盆子扣到我脑袋上来!” 秃奎脸色一沉,冷笑道,“杨公子,敢做不敢认,你就这点格局吗?” “幸好,我早就料到你不肯认,特意将证据都带了过来。” 说罢,秃奎直接从怀中,取出三张契约,抬手展示给众人。 “诸位,都看清楚了。” “这便是当初杨公子将白玉虎卖给我后,我给他开的收据。” “上面白纸黑字,签名清清楚楚,绝对抵赖不得。” “杨公子,铁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一时间,众人的口风全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个看着杨云的眼神充满同情,而看着杨文龙的眼神,则多出几分鄙夷和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