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想见他。 顾荣邀他去佛宁寺祈福还愿。 谢灼的心扑腾扑通跳着。 原来,被顾荣惦念是一件如此让人欢喜的事情。 “小侯爷是否要赴约?”宴寻明知故问道。 谢灼没有言语。 无需言语。 顾荣要见他,他怎忍心不见。 的确得去佛宁寺祈福还愿。 佛宁寺,给了他和顾荣全新的人生可能。 这是一切开始的契机。 “宴寻。”谢灼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羞于启齿。 “我的发冠,正否?” “我的衣袍,洁否?” “我的配饰,妥否?” “我的……” 宴寻“小侯爷面如冠玉,乃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跟财神娘娘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谢灼闹了个大红脸。 嗯,宴寻说的话,他爱听。 “快些走,莫要让她久等。” 宴寻:…… 这股子甜腻腻的感觉。 于是,宴寻决定说些煞风景又不得不说的话“小侯爷,乐安县主在永宁侯夫人的赏花宴上,气的不清。” 谢灼边细细掸着袍袖上的褶子,边道“她气的不清,说明顾大姑娘没有受窝囊气。” “甚好。” 宴寻道“乐安县主在挑拨离间。” “言,小侯爷不过是觉得日子无聊,逗趣儿罢了,并非真心爱慕财神娘娘。” 宴寻觉得,乐安县主的话纯属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还有人会不真心爱慕财神娘娘? 那可是财神娘娘啊。 一出手,就是成千上万两。 他真真是没有半点儿抵抗力。 谢灼手指顿了顿“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逗趣儿? 笑话! 在外人眼中,他的日子寂寥清苦。 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得遇顾荣前,他从不觉得一成不变的日子枯燥乏味。 他不需要有人逗趣儿。 更不会卑劣的以虚情假意哄骗真心。 “宴寻,本侯是不是该趁热打铁,去给乐安县主和裴叙卿求赐婚圣旨?” 宴寻:…… 小侯爷越发鲜活,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嗯,会记仇了。 “小侯爷,财神娘娘并未因乐安县主的话色变。” 谢灼“本侯知道。” 宴寻:小侯爷知道,他也要说。 “财神娘娘说,这般生来便应有尽有天之骄子,不动心则已,一动心便是至死不渝九死不悔的真正情种。” “财神娘娘夸您是情种。” 谢灼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二次听情种二字。 截然不同的感觉。 南子逾口中的情种,更像是诧异之下的揶揄,细细思索甚至还染着浅浅淡淡的嘲讽。 仿佛,他倾慕顾荣是件很荒唐的事情。 而宴寻代顾荣转述的情种,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谢灼的眉宇间漾起缱绻又明朗的笑意。 恍若雨后初霁,彩虹横卧。 “传信给宫里的蔺嫔,是时候吹枕边风了。” “一旬内,本侯要看到陛下的赐婚圣旨。” …… 奉恩公府。 南子逾眸光沉沉,冷意浮沉,携一身凛冽进了主院。 奉恩公夫人正指挥着仆人们精心挑选赔罪礼。 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 南子逾没有着急言语,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奉恩公夫人清点清楚后,方挥退仆婢。 “母亲。” 奉恩公夫人轻轻摇动着团扇,关切地询问“瞧你脸色差的很,是近日的差事过重,疲累了些吗?” 南子逾摇摇头“烦请母亲将永宁侯府赏花宴上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儿子。” 奉恩公夫人的心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奕儿闹腾的太过分了些,子逾兜不住了? 思及此,不敢再耽搁,原原本本讲述出来。 南子逾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竟是如此。 谢灼亲自策划了这场闹剧,其狠心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不知乐安县主是如何得罪了谢灼。 什么悲天悯人的佛陀。 分明是怒目金刚。 行事风格如秋风扫落叶般冷冽。 还有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对顾荣的态度显得过于亲昵了。 “母亲,您今日一见,觉得前汝阳伯府的大姑娘如何?” 南子逾与顾荣素未谋面,所了解的信息皆来自传闻。 据说,形貌昳丽,耀若春华,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就连遍识天下美人儿的贞隆帝,仅仅见了顾荣的画像,就动了纳其为妃的念头。 如今,他又得知,清冷淡漠的谢小侯爷亦倾心于顾荣。 “可堪宗妇。”奉恩公夫人思忖片刻后,由衷道。 “只可惜,相貌过于穠艳,压群芳,反倒让人很难一时间注意到她的仪态万方和进退得宜。” “赏花宴一过,怕是有不少中等偏下门第的当家主母动了相看的心思。” “当初狼藉名声,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