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脸颊绯红,灼热异常,未及向谢灼道别,便匆匆登上了马车。 美色惑人! 美色惑人啊! 马蹄声哒哒,渐渐驶离了忠勇侯府。 直至马车完全在视线中消失,谢灼才转身回府。 曹慧的事情,只能一,绝不能二。 忠勇侯府的下人当如敬他一般,敬顾荣。 皎月就挂在天际,他会扫清一切障碍,解决所有顾虑,靠近那一轮皎月。 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马车上。 青棠一言难尽。 她好像有些多余。 不过,谢老夫人这般热情,是不是说明,小姐不会受委屈。 也不对…… 但,无缘无故的,谢老夫人热情的有些过头了。 她看着有些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难道,尊贵显赫如谢小侯爷有隐疾? 青棠心不在焉的给顾荣斟了杯茶,递了过去“” 青棠心不在焉地为顾荣斟满了一杯茶,轻递过去,轻声道“小姐,奴婢知道,谢小侯爷的确风采照人秀色可餐,但请您冷静冷静。” 顾荣:她还是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她的青棠,嘴巴也毒起来了。 到底是近流雨而毒舌,还是青棠发掘了本性。 青棠: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耳濡目染小姐大杀四方后,学了丁点皮毛。 顾荣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两口,随后轻咳一声,缓缓言道:“青棠,你何以如此误解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像是那等因美色而失智之人?” “不像。”青棠摇了摇头。 “是本来就是。” 顾荣没来及上扬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被谢灼的美色迷了眼。 在不知谢灼心意时,她曾不止一次想过,来日大仇得报后,效仿二叔风流快活的日子,养些肖似谢灼的面首,赏心悦目。 开心了,宠幸宠幸。 不开心了,也宠幸宠幸。 倒不是她花心,实在是二叔的日子过于惹人艳羡了。 那绝对是天底下绝大多数人的梦。 不论男女! 顾荣悠悠的叹了口气。 顾二爷可真好命。 年幼时,汝阳伯府尚未落魄潦倒,顾二爷养尊处优。 年少时,有她的母亲真真践行长嫂如母那句话,教养宠爱顾二爷,顾二爷锦衣玉食。 而今,看在顾二爷识趣又感恩的份儿上,她手握扬州荣氏的家产,也绝不会对顾二爷视而不见。 啧,顾二爷注定富贵一生。 也不知顾二爷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 她也想去烧烧。 “小姐,您又在回味秀色可餐的谢小侯爷了吗?” 顾荣轻拍了下青棠的手背“没大没小。” “我在想二叔。” “他的生活,我的梦。” 青棠嘴角微微抽搐“您还是想谢小侯爷吧。” 稍顿了顿,言归正传“小姐,您有没有觉得,谢老夫人的态度有些诡异?” 顾荣见状,也正色道“青棠,你说的委婉了。” “不是有些。” “是过于。” 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根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大骨头,谢老夫人是街角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犬了,自然感触极深。 “她有所求。” “难不成谢小侯爷在谢老夫人面前扬言,钟情于小姐,非小姐不娶了吗?”青棠大胆猜测。 顾荣凝眉,摇了摇头。 “不会。” “倘若如你所想,谢老夫人会恼怒会愤恨会不甘,而不是这般自然的讨好。” 天知道,谢灼在谢老夫人面前扯了什么要命的大谎。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修佛十载仍未出家的谢灼打的诳语,正常人想不出来。 “莫要再多想了。” “总归是谢如珩的手笔。” 青棠神色凝重,煞有其事“小姐信谢小侯爷?” 虽是问句,但青棠的语气格外肯定。 谢小侯爷获取了小姐的信任。 顾荣先是微微一怔,答案不言而喻。 抬眼,直直对上青棠的目光,坦言“是信的。” 她信谢灼。 从何时信的? 是水滴石穿。 是谢灼的一言一行,让她信了谢灼不会伤她害她。 一粒种子,经由她的手播撒,深深植根于谢灼的心中。 种子破土而出,逐渐茁壮成长,枝繁叶茂,宛如华盖,其洒下的翠绿浓荫,也悄然影响着她。 青棠欲言又止。 她实在害怕谢老夫人的和善是在哄骗小姐。 但愿她杞人忧天。 “青棠,我信谢如珩,但我更忠实于自我。” 谢灼真诚,她便信。 若尔虞我诈,她也会分毫不让。 这世上,没有任何情爱值得她以委曲求全。 更何况,她和谢灼还在钓与被钓的拉扯之中。 青棠嘟囔着“我也忠实于小姐。” 如果谢老夫人对小姐有图谋,大不了她一命换一命,同归于尽。 “小姐,天色不早了,是直接回府吗?”青棠话锋一转。 顾荣道“去二叔府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