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人各有志。” “丹朱私以为,裴叙卿是她的梧桐木。” 闻言,青棠轻啐了一声“梧桐木?” “他也配?” “登徒子!” “烂泥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镜子也该有……” 糟糕,说顺嘴了。 紧急岔开话题“小姐,该去椿萱院用早膳了。” 顾荣戳了戳青棠的眉心,笑的无奈又纵容“你啊。” “不着急去椿萱院,去竹葳院陪小知一道用膳,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作妖。” “愿意等,就当他们等着便是。” 青棠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作妖,是正义!” “走吧走吧。”顾荣笑道。 竹葳院,顾知痛并快乐着。 他喜欢日日见阿姐。 可,见了阿姐意味着他得敞开肚子吃,不能三勺两勺应付。 不过,如果一日三餐都有阿姐相伴,他愿意硬吃。 “不言,搀着小公子在院里走走。”顾荣温声叮嘱着。 不言话痨般抢答“饭后百步走,回到九十九。” 顾荣失笑。 等顾荣慢悠悠晃到椿萱院,汝阳伯的脸又阴沉如云漆黑如墨。 “父亲,早。” “陶姨娘,早。” “扶曦妹妹,早。” 顾荣笑靥如花。 汝阳伯见不得顾荣这副春光灿烂的模样,习惯性地想拍桌子耍威风。 又想起顾荣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硬生生将怒火咽下去,一再克制。 “大小姐,伯爷等候您多时了。” 陶氏一脸贤惠相。 顾荣挑眉“呦~” “原来是陶姨娘啊。” “一夜未见,陶姨娘眼角细纹又添数道。” “荣荣我啊,孤陋寡闻,竟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能这般具象化。” “我还甚是好奇一夜白发,陶姨娘何时能让我见识一番?” 陶姨娘的贤惠脸僵住了。 下意识伸手抚了抚眼角,越抚,心越沉。 汝阳伯忍无可忍“住嘴!” “陶氏是你长辈!” 顾荣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是吗?” “我母亲说,陶氏是父亲的童养媳。” 汝阳伯心惊肉跳“胡言乱语!” “你母亲自恃清高,怎会将此等辱人清白的污秽之语宣之于口。” “哦~”顾荣斜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梦里梦到的。” 汝阳伯紧紧皱眉“莫要再胡说了。” “为父前日还梦到荣氏了,荣氏怎么不说予为父听。” 顾荣笑容绚烂“许是母亲顾念夫妻情意,唯恐父亲怒火攻心,睡梦中猝然离世。” “父亲如此紧张,难道梦境属实?” “既有童养媳,父亲又为何亲携聘礼前往江南求娶母亲。” “难道,父亲是贪图母亲的万贯家财吗?” “咦,软饭硬吃吗?” “还是绝户吃起来香甜?” “不仅自己硬吃,还拉着童养媳一起吃?” “应该不会吧。” “父亲毕竟是世袭三代的汝阳伯。” “螭霖鱼?”顾荣指了指餐桌中央白玉盘中颜色奶白香醇鲜美的鱼汤。 “若我记的不错,螭霖鱼历来是贡品。” “五年前起,新月泉水位愈低,螭霖鱼也愈发难得。 “除却贡品敬献,一条至少百余两。” “先贤有云,鲁酒瑚珀色,汶鱼紫锦鳞。” “大乾药圣,更是亲笔所书新月药物志,言螭霖鱼龙须龙目,似龙无角,得“螭”字,性喜雨而得“霖”字。” “补脑益智,生清降浊,养颜补气,延年益寿。” “是极佳的滋补圣品。” “白玉盆中……”顾荣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数过“三条。” “看看个头,得值五百两吧。” “再看看其他点心果子……” “汝阳伯府真真是上京城至高富贵之地,简简单单一餐饭,数百近千两。” “陶姨娘,汝阳伯府如此阔绰,还是莫要再在我面前哭穷了。” “不过……” 顾荣顿了顿“母亲病重前,理过伯府账本,账面满打满算堪堪万两。母亲亡故,陶姨娘入府,只背着个轻飘飘的行囊,身无长物。” “就算那破行囊中全装着银票,也经不起这样挥金如土的过日子吧。” “难道陶姨娘有得天独厚点石成金的神通?” “陶姨娘,教教我可好?” “哎,我名下铺面甚多,烦恼呦。” 汝阳伯和陶氏又气又臊。 “顾荣,你!”汝阳伯操起面前空了一半的糕点碟子,狠狠的砸向顾荣。 顾荣微微侧头,青棠眼疾手快的接住。 她的青棠,天生力气大反应快。 顾荣眉眼含笑的扫过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父亲之神勇,千古无二。” “陶姨娘之神通,亘古烁今。” “般配的很。” “有道是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 “父亲力气大,说明吃饱喝足了。” “青棠,将桌上膳食装进食盒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