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听到小樱桃在后面也“啊”了声,但啊到一半消音了,估计是她自己捂住了嘴巴。 杨谦牧更是呆住。 我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整个人被浓烈的羞赧和莫名的心动占据。 我有种错觉,也可能不是错觉——苏盛临是故意这样做的,故意当着杨谦牧的面,宣誓主权。 天爷啊…… 我在心里哀嚎,这以后怎么面对杨总跟小樱桃? 杨总肯定会以异样的眼神看我,小樱桃也会暧昧打趣,认定我跟苏盛临不清不楚了。 “多谢,不用麻烦了,我抱她上车。”苏盛临把我抱稳之后,微微转身看向杨谦牧,客气地道谢。 我看到杨谦牧脸色明显僵住,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收回。 苏盛临才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客气之后抱着我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他的座驾。 司机下来打开后车门,我心里一怔,才知他不是一人来的。 他的车座位高,空间大,我的腿能自在些,便小心地挪了挪,微微伸直,但又不敢完全伸直。 苏盛临见我疼成这样,等把我放好后,沉着脸问:“到底摔多严重?怎么不早点去医院?” 他一边低声斥责,一边拉起我的裤腿。 我想拦,又怕弄疼了伤处,只能由着他。 等膝盖露出,借着车顶的光看去,青紫一片,红肿不堪,他脸色顿时更紧:“你真是……摔成这样还能忍着,不怕腿瘸了?” 我看着他,一脸瑟缩,抿了抿唇才回应:“本以为不严重的,白天冰敷过感觉没事的……” 谁知到晚上痛得越来越厉害。 苏盛临直起腰身,拍上车门,等从另一边上车后,丢了句:“去医院,快点。” “是。”司机应了句,红旗越野扬长而去。 路过前面那辆车时,我看到杨谦牧跟小樱桃都还站在车边,小樱桃还在对我们挥手。 我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也没降下车窗打招呼。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 苏盛临又要抱我下车,我有些羞赧,想着等会儿很多人看见,就拒绝道:“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抱我。” 他斜睨我一眼,“又不是第一次抱了,现在才知道害羞?” 话落,不由分说地一个公主抱,将我从车里“端”出来。 我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两人的脸距离很近。 琢磨着他刚说的话,我盯着他的俊脸忍住混乱的心跳,疑惑地问:“什么意思?难道以前就抱过?” “嗯,你醉酒那次。” “……”又是醉酒! 我心惊,忍不住问:“那晚……我们到底还做了什么?” 他看我一眼,眸光戏谑而深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视线落在我唇上,眸底写满了欲语还休。 因为苏盛临在路上给医院打了电话,所以我们一进急诊,已经有医生等着了。 他也就没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 医生查看了伤口,叫我去拍个核磁共振。 我一听震惊:“这么严重?还要拍核磁共振?” “嗯,核磁共振对软组织的分辨率比较高,查看的细致些。” 我想说没必要吧,苏盛临已经点头答应:“那就安排。” 我回头看他,他不客气地道:“你能比医生还懂?” “……”我只好闭嘴。 他脸色一直略带威严,不似往日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我也不知他是还在生早上的气,还是因为我受伤而另外生气。 我被护士推着乖乖做了核磁共振。 等拿到报告,结果比我想象得更糟糕。 “外伤引起的髌骨骨髓水肿,髌上囊及关节腔积液,先保守治疗吧,起码得休养四到六周,尽量少运动,多休息。” 医生利落地交代完,转头开处方。 我心情沮丧到极点,想着年底一堆事,我又行动受限,一时烦躁极了。 “给她开最好的药,有什么中医理疗手段,也统统用上。”苏盛临脸上一点温和都没有了,瞥了我一眼,给医生下令。 “苏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好的治疗手段。” 医生保证完,当即唤来护士,带我去做理疗。 我害怕疼痛,连打针的痛都怕。 所以当看到那一排明晃晃的针灸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排斥,恨不得起身逃跑。 “医生,能不能别用这个,我晕针……”我故意把情况说的严重些,掩饰心里的恐惧。 “晕针?”医生疑惑。 苏盛临走上前来:“她是害怕。” 我回头瞪他。 医生明白过来,解释道:“针灸不疼的,你膝盖肿得这么严重,通过针灸能达到活血舒筋、通络止痛的功效,能有效促使膝关节损伤所造成的淤血水肿吸收。” 听起来很不错,但我还是害怕。 可医生跟苏盛临都没打算尊重我的意见。 “躺着还是坐着?”医生起身,看向我问。 我见那诊疗床有点高,上下都不方便,只能紧张地说:“就坐着吧……” 于是护士又搬了个矮凳过来,从柜子里取出一沓消毒包布垫在上面,然后抬起我的腿放好。 我看着医生取出的针,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双手紧紧抠着座椅边缘。 下一秒,苏盛临走上来,大掌包裹我的脑袋,微微用力转开,把我的脸埋在他身前。 “别看,放松。”他低声安抚,语调很温柔。 甚至为了让我看不见医生施针,还把大衣拉起,让我整个上半身都快埋在他衣服里。 一瞬间,我所有感官都被切换了频道。 我脑子里哪还能想到对针的恐惧,只剩他身上清新干爽的森林草木清香,以及他温暖入骨的举动。 这一刻,我若说我跟他清清白白,就是普通朋友,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膝盖一凉,我身子跟着抖了下,头顶落下声音:“医生在消毒,别紧张,放轻松。”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 很快,针刺感细细密密地传来,我身体崩得更厉害了,在他怀里情不自禁地发出嘤咛声,又或是哭声…… 我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哪还管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撑,是我的依靠。 过了不知多久,他轻轻拍了下我的头,低声提醒:“针扎完了,要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