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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御医眉头立刻皱成一个“川”字,惊愕道:“咒怨?您说她中的是咒怨?”
大奉拿下梅家之后,梅荣便将身上的两滴咒怨献了出来。这两滴咒怨被雷家带走了一滴,剩下一滴被封禁在天师府中,除了圣上、彭太后、程王爷以及大奉的七位不律,无人知晓此事。
彭太后不愿声张,问道:“胡御医对咒怨了解多少?”
一些久远的记忆在胡斐的脑海之中浮现——黄璃郡主的症状似乎和咒怨的毒性相符合。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忧心忡忡道:“太后,请挪步殿外说话。”
彭太后跟着她离开青囊殿。
胡菲吩咐天师府的守卫将青囊殿看死,禁止任何人出入。
她带着彭太后去了一处偏殿,讲道:“当年,红鲤大师圆寂之后,他的一些徒弟对外出售了十滴咒怨。逍遥谷将这十滴咒怨买了下来。暗地找了一批人研究此毒。我师伯就参与其中。”
她的目光看向青囊殿的方向,满是担忧:“咒怨此毒十分恐怖,中毒者便像郡主这般厄运缠身,频遭意外。境界越低的人,受到的影响越大,遭遇的意外也越频繁。最终无一例外,皆会意外身死。”
“而且,投毒者很容易自误,中了毒也不自知。”
“当时负责研究咒怨的人,总共有十人,全部死于意外。”
胡斐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明明做好了所有的防范措施,每次研究的时候都穿戴护具、使用【绝】,研究完毕还会以菩提水清洗身子。但最终,这十人还是在一年的时间里一个接一个死了。这十人之中,还有一位【五品腐毒骨】”
彭太后十分惊愕:“【五品腐毒骨】不是百毒不侵么?”
胡斐摇了摇头:“【五品腐毒骨】只是对毒的抗性很强,并非是百毒不侵的。而且,咒怨跟一般的毒物不同。”
“逍遥谷认为咒怨是一种‘不详’之力,只要和咒怨有牵扯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如果黄璃郡主是中了咒怨之毒,那就十分危险了……和她接触太多,会引火烧身的。”
彭太后这才明白为什么胡斐会带她离开青囊殿,她出了一身冷汗,担忧道:“无法救治么?”
胡斐面色难堪:“如果真是咒怨,便无药可医。敢问太后,您为何会认为黄璃郡主中了咒怨呢?莫非她得罪了什么人?”
彭太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许尘。
梅荣交代过,他给了许尘一滴咒怨。
苏牧找许尘询问过此事,许尘说那滴咒怨被卧龙先生带走了。
“莫非……许尘说了谎,那滴咒怨还在他的身上,是他给璃儿种下了咒怨?”
彭太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意味着黄璃郡主无药可医。
她不愿放弃黄璃郡主,迅速整理着心情,对胡斐说道:“胡御医说笑了,璃儿一直住在东宫之中,又能得罪什么人?我提起咒怨,只不过是因为你先前说她‘厄运缠身’才有了一些猜测。能屠杀不律强者的奇毒,用在璃儿的身上,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胡斐闻言,稍稍放心。的确,拿这种奇毒,杀一个二合境界的【十品知味骨】,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彭太后道:“有劳胡御医费心,就按照原定计划治疗。我去请国师出面,为璃儿诊断一番。”
胡斐颔首:“国师法眼通神,他能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
彭太后离开天师府,摆驾慈宁宫。
一路上,心绪难宁。
“是许尘下的手么?”
“可如果许尘知道黄璃是咒杀梅思暖的凶手,那他为什么还会投靠我呢?”
“莫非……他是圣上的卧底?”
想到这一点,彭太后毛骨悚然。
她返回了寝宫,将自己关在厢房内。
落日的余晖通过窗纸,将她的影子拉的细长。
“子夫,你在么?”彭太后轻声呢喃了一声。
“在呢。”一个苍老又低沉的男声响起。
彭太后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变得粗壮健硕,一个男人从她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就像从泥潭中脱困一般扭动着身姿,最终站在了彭太后的身后。
这人穿一身夜行衣,身材消瘦,以黑色方巾遮面,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轻轻靠近彭太后,双手从她的腰间滑过,将她紧紧揽在自己的怀中,鼻子埋在彭太后的发髻之中,深深地呼吸着。
彭太后抓了男人的手,在他手背上摸索,腰板软在了男人的胸膛中,她的声音清冷:“刚刚胡御医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男人下巴抵在她脑袋上,低声道:“你怀疑是许尘使用了咒怨?”
彭太后点点头:“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我觉得你多虑了。卧龙先生是绝不会把咒怨留给许尘的,那种奇毒,太危险了。”
男人的一双手探入彭太后衣摆之内,在她肌肤上游走。
彭太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用肩膀将男人抵开,转过身,后退一步,靠在窗台上。夕阳余晖透过窗纸,将彭太后的发丝染成了金黄色,又照在男人的脸上。
彭太后伸手摸索着男人的下巴,扯掉了他脸上的面罩,这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纵然已经年过半百,也难掩英气。他双目深邃,鼻梁挺拔,鬓发如霜,有一股沧桑孤傲的气质。
此人便是彭太后的贴身侍卫,陈子夫。
他也是大奉的七位不律之一,不律榜排名第一百三十七位。
排名很靠后,但实际上,这是陈子夫二十年前的排名,这二十年来,他一直藏匿于彭太后的影子之中,从未露面,更未出过手。如今的实力如何,无人知晓。
“你现在好无理呀。”彭太后阻止了对方妄图侵犯她私密部位的手,捏着对方的嘴唇,一脸威严,轻轻吐出二字,“跪下。”
陈子夫的身子颤抖起来,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他缓缓跪倒在地,跪倒在彭太后的身前。
彭太后居高临下,板着脸,目光冷峻,抬脚踩在了陈子夫的肩膀上,将一根手指塞入他的嘴中。
陈子夫喘着粗气,疯狂舔舐、吸吮着那根手指,如饥似渴,如婴孩一般。
彭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以前,你总是乐于杀死我身边的所有男人的,宁杀错,勿放过。我是第一次听到你为别人开脱的。许尘……你竟然不愿意怀疑他?”
陈子夫轻舔着彭太后的手指,像一只小狗在舔骨头,他语气粗重地说道:“那小子说的话,我很喜欢。”
“哦?什么话?”彭太后有些讶异。
“他希望你能成为女皇帝。”
陈子夫仰起头来,满目痴狂,声音颤抖又充满了渴望:“我也希望如此。我希望你能成为女皇,我的女皇。”
彭太后俯下身子,轻轻拍打着陈子夫的脸颊,问道:“难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女皇么?”
……
一炷香之后,床榻上,两个苍老的身躯拥抱在一起,静静喘着气。
彭太后坐起身来,穿上衣服,陈子夫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说道:“你总是这么急切。”
“我有太多事情要做了,璃儿生死未卜。我得去见见国师……”
陈子夫也起了身,胸毛浓密的就像玉米穗,他有些不高兴:“你也太信任他了,三年前祭坛出的问题,他也脱不了干系的。”
彭太后道:“你想多了。他是我的哥哥。”
陈子夫抱住了她的腰,侧身躺在她的腿上,说道:“你对许尘的怀疑,我帮你查证,布个局,用【无瑕涟漪】试探一下。”
彭太后把手指伸入他的嘴中,说道:“可是,【无瑕涟漪】需要你消耗一年寿命的。”
陈子夫贪婪地吸吮着彭太后的指尖,十分满足地说道:“为了我的女皇,就是消耗十年寿命我也愿意。”
彭太后嘴角隐现出一个计谋得逞的诡秘笑容。低下头吻在陈子夫的额头上,两人烈火重燃,陈子夫将她推倒,滚作一团……
一盏茶之后,彭太后终于从床上脱困,两人都穿好了衣裳。陈子夫问道:“如果查明许尘真的给璃儿种下了咒怨,该怎么办?”
彭太后咬牙切齿道:“那就制造一场意外,让他给璃儿陪葬。”
……
千萍郡主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浑身赤裸地坐在一缸牛奶之中。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昏迷了五个时辰。
两个宫女正在水缸旁服侍着,见她醒来了,齐声叫道:“郡主,你醒了?”
千萍惶恐地低下头去,看着光溜溜的身子,手足无措。她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我又昏了过去。”
她看向窗外,见天色已黑,惊慌失措道:“哎呀,不好了,天黑了,我今天又是什么都没干。”
她瘪着嘴,眼泪从眼眶滚出。
一个宫女说道:“郡主不要怕,郭公公说了,您马上就要嫁给许尘公子了,以后再也不用做粗活累活了。也绝不会让您饿肚子了。”
另一个宫女附和道:“这药浴是治疗你身上的伤疤的,您还得在这里泡一个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为你准备。”
千萍郡主想起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她摸了摸后背,发现背上的透骨钉全都没了。
与此同时,她也无法再感受到体内的玄气。
“异骨被废掉了?”
她想明白这个事实,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要遭到各种虐待。只能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异骨上,【四品咒言骨】,这是个邪恶的异骨。
“我真的要嫁给许尘公子了么?”
“是真的。”
宫女打量着千萍郡主那张绝美的脸,她脸上恐怖的疤痕浅了许多,但那一股颓丧的气质还是没有改变,她的黑眼圈重的就像用墨水画出来的。
“郡主,您想吃什么东西?”
窗外下起雨来,淅淅沥沥。
千萍郡主听着雨声,踟蹰答道:“我想吃……蛤蟆,可以吗?”
两位宫女对视一眼,神情怪异:“蛤蟆?那东西能吃么?”
千萍郡主吞了唾沫,说道:“下雨的时候,河里会跳出很多烂肚子蛤蟆,烤了吃,味道很好的。他们不准我抓鱼吃,只允许我吃蛤蟆。我吃蛤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