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做贼才容易心虚,司恋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本该坦坦荡荡。 她却在不能确定面前的人是黑是白的节骨眼上,发现自己越发不敢直视裴师兄温良如湖的眼睛。 司恋是在裴临洲提到‘牛仔外套’字眼时接过的购物袋,并假装很忙地用食指勾着、将手机夹在腋下、放下化妆箱、左右手来回紧倒腾……终是在空出手后,垂着眼、翻出这件被定义为赃物赔偿的衣服查看。 表面看,这就是件挂着吊牌的新衣服而已,可又不只是件普通的衣服。 而是事关自己清白的关键证据。 这证物在她身陷囹圄时消失不见、分明对她的所谓‘偷窃牟利’罪名起到过不容忽视的作用,又在她就快要洗脱嫌疑时轻飘飘浮出水面,弱化当时的黑点。 这一点,是往火上浇的一滴油点,不论有否加重火情都可以断定,浇油的人绝非无心。 若说司恋刚还分辨不出裴临洲是敌是友,在听完这件外套被附加的亲情故事后,她已基本能确定—— 面前这位仪表堂堂的师兄一定表里不一,他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花了心思斟酌、或是费尽心机编撰的。 成分不明,但底色不可能正。 可他的话又实在太过细节,简直毫无破绽…… 自知自己没有破案天赋,为避免打草惊蛇,司恋不敢再与心思叵测的坏蛋PK演技。 只摆出一副在法理与情理之间略显摇摆的不乐意状:“怎么这样啊,姐姐是老师,弟弟却是个手赳赳的,年轻人顺手牵羊这毛病若是不早点扳正,将来是容易酿成大错的哇~!” 裴临洲语气依旧歉然:“什么、什么纠纠?呵、是,他也是来了大城市,发现好多东西都没见过,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在家时其实没闯过什么祸。 所以我要尽快调动工作,带他一块儿回老家。 长姐如母嘛,这孩子的未来我作为姐夫,也是要负责的,以后会搁在眼皮子底下看住喽,绝不让他再犯错。” 司恋撇了撇嘴,挺直了腰板、干脆矫情到底:“这是能看住的事儿嘛?嘿呷手赳赳,就是个小偷、惯犯、熟偷。 要我说师兄,你这还没结婚呢、就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小舅子,也够你喝一壶的。 行了,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那件牛仔外套是因为目标明显才被你发现了,那小、你那小舅子说不定还顺了别的什么小物件儿没暴露呐,等有空、我要和露露回宿舍好好归置归置,确认没丢什么别的贵重物品再说。 好了裴师兄,今儿就先这么着吧,假期愉快,再见。” 满脸不高兴地匆忙道别后,司恋忙忙叨叨捞起自己的东西,一扭身就迈向女更衣室。 明知身后人一定还盯着自己,她也没敢回头。 按常理,在并未得到当事人谅解时,即便仅是作为想要包庇作案人的未来姐夫,也不该就此算了。 就算不伸手拦人,好歹也该“诶”一声争取把人叫住、再好好商量一番。 可裴临洲没有,直到女更衣室门关合,他都没再放半个屁。 这让司恋觉得,这裴坏蛋的演技也不过如此,都不知做戏做全套。 哼~ 可待卸下浑身铠甲坐到更衣室长椅上,司恋仍是被裴临洲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狠狠硬控着。 有些戏不用很足,只需寥寥数语,便能将看戏之人轻松拿捏。 只因别人是在看戏,而有些人,是在照镜子…… ‘嗡嗡嗡~’ 手机来电将深陷戏中的女孩儿唤醒。 司恋扯开单肩包急忙翻找,可那嗡鸣声明明挨着自己很近,震得她心口都直发颤,却怎么都摸不到。 ‘嗙当~’ 随着慌乱起身,手机自由落体扣在了地砖上。 原来一直被她夹在腋下,怪不得感觉离心脏那么近。 蹲下身刚要捡,又忽生害怕,怕手机屏碎到不忍直视,怕来电人又会说些什么扰乱自己心智,怕…… 怕怕怕!有什么好怕!她又没做错事! 狠狠抓起亮在眼前,屏幕没事,来电人是意料之外的三大妈,找她应该就是关心关怀。 -“喂?三大妈~” --“嗯,是不是明儿开始就放假了恋恋?” -“嗯嗯是,但我暂时还不能回家,我不是要给小九当伴娘嘛,接下来的一周要彩排什么的,可能要3号才能回家……” 以为三大妈是要关心她的假期安排,司恋一连串交代了一堆。 一说到要当伴娘,又自然而然想到窦逍。 她薄唇一张一合应对自如,心里却乱得很。 想来,剧组里禁止演员们偷偷谈恋爱果真非常有必要,尤其主演团队,任意两人的关系亲疏好坏都会对全组造成影响。 她和窦逍,若真是在这时候出现感情问题,很可能就合作不了了,眼瞧着就到了婚礼正日子,这不是给人家一对新人添堵嘛。 话说回来,不过就是个前任而已,好多人结婚还会邀请前任来观礼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