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 50万?! 还‘传拘’! 这样强硬的词,难道是已经立案了?! 司恋没做过任何亏心事,本不该害怕鬼叫门。 可她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第一次面临这样严肃的逮捕阵仗,还是被震慑到了。 几个关键词入耳,司恋浑身神经连带着胸口骤然一缩,端着手机的手指也倏地收紧。 不心虚,但本能紧张。 待她看清那纸质文件上的名字、逮捕罪名,以及那刺目的红色印章后,再难掩饰惊慌失措,明明有一丝凉意从脚底板升起,可她白嫩的脸蛋却瞬间涨得通红发烫。 “呵?” 若不是亲身经历,司恋都不知道,人在极度紧张和不可置信时,原来还笑得出来。 这声笑很尬也很苦,一定也很难看。 书吧客人不多,但已有人朝她这边望了过来,还有的已经举起了手机。 司恋反应过来面前的一切-没有一丝恶作剧的可能,一声轻笑过后,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随即抿着唇站起身,强装无澜地绽出一个自认得体的微笑,极力保持声音不发颤地陈述:“抱歉,我是司恋,但、不是您有证件和文件我就有义务配合,您说的案子太大了,可以说离我的生活非常远,起码、您几位起码得先告诉我,为何会怀疑我涉嫌这么大金额的案子吧?我是误点了什么链接、还是谁的东西掉在我这了,我是、我的工作性质,是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可能的。” 不光司恋注意到了,面前的便衣也发现了有人在拍视频,立即抽身过去阻止。 “不好意思请您停止拍摄,更不能录到我们的便衣,麻烦您立即删除。”其中一个年轻便衣去维持秩序。 另外两个年长的继续跟司恋沟通。 有一个说她最近去过一些场所,做出的一些行为有监控和近距离视频为证,具体要回局里说。 有一个说由于涉案金额巨大,按流程必须确保嫌疑人被带回局里进行审讯,以获取更多真实有效的案件细节和证据。 司恋还在极力为自己正名:“可是我每天都在单位上班,最近都没去过什么特殊场所,也没接触过什么人,没有任何犯、犯罪的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同姓之类……” 不等她说完,展示文件的便衣忽然动作熟练地拨开衬衫衣摆,露出银手镯,但没直接解开往面前的小姑娘手腕上照量,只很有礼貌地打断:“姑娘,我只能提示你,案发所在地是糖果KTV,具体的还是要回局里走正规手续才能告知,也更能保障你的利益。” KTV…… 50万…… 是个什么钻石饰品不小心被她同事划拉走、扣她头上了? 司恋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她艰难地提了半口气,指尖轻抖着表示想先打个电话。 可年轻便衣却迅速将她手机抽走并关机:“抱歉,您现在还不能与他人联系,晚些时候走完审讯流程、转看守所之前,会安排您给家里人打电话。” 还能说什么呢,司恋现在面对的是法律、是国家机器,再继续反抗即有可能被判拒捕,只得紧抿唇瓣跟他们走一趟。 九月的燕城,临近日落,室外已不再酷热。 可司恋随着三个执法人员踏出书吧时,还是被瞬间袭来的温差激得后背汗毛竖起,头也晒的有些发晕。 她不愿相信这暖和的阳光-也对她这般不友好,犹如不相信自己会惹上官司。 不经意扬起脸一看,司恋眼睛被晃得立时陷入一片白芒。 被催促着快走快上车,司恋立即收回视线,却在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一个踩空,不小心冲下斜坡,随惯性踉跄好几步、撞在障碍物上才堪堪停住。 钝痛掺杂着刺痛,源自她一头扎在一个外卖小哥-停在台阶正下方的电动车车闸上。 纵使疼痛在霎那间升级,也敌不过面对未知的恐惧。 额角见血,是粗糙的铁质物体划破了女孩儿娇嫩的皮肤。 随着跌倒,她手腕也搓破了皮。 司恋强忍着,没哭。 年轻便衣没想到司恋会摔倒,想伸手捞她却抓了个空。 疾步跳下台阶将人提起时,见嫌疑人受伤见血,流露出的关心完全出自真心。 “没事儿吧?眼睛有没有划伤?” “川子,你快带她上车,我去看看车里有没有医药箱……” 被唤作川子的便衣带向车门旁的这几步路,司恋伤口渗出的血津已经顺着眉骨滑落至眼皮,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傻子一样被推进车子后排,司恋由着那个叫川子的便衣替她处理伤口。 男人指腹干燥粗糙,有些刺刺的,但动作很细致。 是个好人。 得此结论,司恋勉强说了声:“谢谢您。” 她嗓音嘶哑破碎,样子楚楚可怜。 庞景川微一晃神,胶布贴的有些歪,他没调整也没回应,只将剩余胶布顺手贴在自己短袖袖口,便安静地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