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啦,混乱打架的众人都停手了。 熊莲第一个哭嚎着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啊,快把这几个疯子抓起来,我儿子都要被他们打死了……” 一家子本是想来讨点好处的,谁知道挨了一顿打。 受害小女娃禄小琴,余芳艳的家人也紧跟其后:“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老百姓做主啊,这莫家老头子简直不是人……” 莫慧贞绝不会让大哥被人陷害:“警察同志,凡事讲究证据,可不能任由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就诬赖人呐……” 一共就来了三名警察,队长朱宏全,两名警员赵勇和乔汉宇。 告状的,讲理的七嘴八舌十多个村民,后面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讲真的,所里大家伙儿最不爱出的警就是这些偏远小山村了,年轻人少,老年人多,普遍文化水平不高,还性子急,难沟通。 一群人各说各的,还各有各的道理,朱宏全耐着性子安抚村民们:“大家静一静,安静一点,有什么事儿,我们一个一个来说好不好?” 余芳艳奶奶的嗓门最大:“我先说我先说,莫家老头子糟蹋我孙女,赔钱,必须得赔钱。” 熊莲大吼:“我家万贵儿好心来帮忙,结果手都给打折了,赔钱,我们也要莫家的赔钱。” 钱钱钱,这些村民的所谓‘公道’,其实就一个‘钱’字儿吧? 乔汉宇只觉得脑仁突突的跳着,仰头深呼吸,视线一扫,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 当即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三两步来到黎焰身边,惊喜的道:“同志,是你。” 黎焰抬头,也认出了他:八月带悦儿去县城采购物资,偶遇的那个追犯罪分子的警察。 点了点头:“这个案子你负责?” “嗯,分到我们队了。受害人今天中午说,伤害她和她朋友的,是同村一名叫莫汇诚的男性,我们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黎焰皱眉:“进屋里说吧?” 乔汉宇回头看了一眼被包围的队长,点点头:“好,进屋说。” 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哇啦哇啦的朱队长,终于失去了耐心:“跟案件无关的都出去,要说事儿的留下来,一会儿跟我们回所里说去。” 朱宏全话音落下,赵勇往旁边一挤,出了人群拍手道:“这里这里啊,要诉苦,告状的,反应情况的,这边儿排队,我们马上喊所里派车过来接,所里人手多,我们一对一了解情况哈!” 一听还要被请到派出所里喝茶?看热闹的,显摆自己知道得多的村民们都笑着散开了。 唯有禄小琴和余芳艳的家人,听从赵勇安排,跟他站到一边去叽里呱啦诉苦,表明自己的立场。 熊莲一看:“大春,现在咋整?” 汪大春眼睛一横:“来都来了,还能咋整?等着,莫汇诚要赔钱给女娃子家,陪他自己的那一半就是了,属于我妹子那一半,谁也别想打主意,大不了就是离婚,春花儿跟着我们回汪家,以后两个侄子给她养老送终。” 熊莲一脸赞同的点头:“要的,那我们也在这儿等着。” 朱宏全这才有了功夫去堂屋里了解情况。 被人冤枉的农家汉子莫汇诚,一把年纪了老泪纵横,心酸,无辜,委屈:“我没有,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干那下十八层地狱的事儿啊!” 乔汉宇一脸的为难:“黎哥,你看这事儿……” “公事公办,我们配合调查。” 有他这句话,乔汉宇放心了:“好,那我们现在就带莫老叔回所里取样作对比?” 莫汇诚一听激动了:“我不去,我没有犯法,我哪儿也不去。” 五十多年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临着老了还要进派出所,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汉子接受不了。 黎焰安慰道:“大舅,这是正常流程,也必须要这样,才能还你清白。” 秦悦都忍不住帮腔:“是啊,大舅,听黎焰的,跟着警察同志去吧。” 黎焰继续道:“你要实在害怕,我陪你一起。” 汪春花也说:“汇诚,去,咱身正不怕影子歪,警察同志说查什么咱就查什么,堵外面那些人的臭嘴。” 她对朝夕相处三十多年的丈夫,是绝对的信任。 在众人的劝说和鼓励下,莫汇诚最终答应跟警察走,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但他不愿意坐警车,总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警车都是那犯罪分子坐的。 乔汉宇将自己跟黎焰的渊源简单给队长说了一下,朱宏全很是惊讶居然这么巧? 那天发生犯罪分子劫持人质事件的时候,他也赶到了现场,只不过见义勇为的英雄走得太快,他没能记住人长什么样,却是在这儿遇上了。 都是好同志,给点特权让嫌疑人坐自家的车,还是没问题的,一会儿黎焰的车走前面,他们跟在后面就是了。 黎焰一脸抱歉的看向秦悦:“悦儿先跟阿妈回老宅住好不好?” 说完又加了一句:“老宅没有蟑螂老鼠,棺材是空的,是留着阿妈百年后用的,不用害怕。”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不累?” 秦悦摇头:“不累,我想跟你一起。” 八月份的不告而别,是两人之间的遗憾,白白蹉跎了小半年,差一点儿就错过了彼此。 所以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多艰难,多复杂,秦悦都想跟他站在一起,陪在他身边。 黎焰懂她的心思:“也好,那就一起。” 牵起秦悦,跟母亲和大舅妈交代了几句,对莫汇诚说:“大舅,走,我和悦儿陪你。” “嗯,好,要得!” 真的是多亏了黎焰这个时候回来,他此刻就是整个莫家的主心骨。 警察同志走的时候,特意警告了汪家人不准再无事生非。 看热闹的村民也没有全部散去,三三两两蹲着或站着,在莫家外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秦悦开车,黎焰坐在后排,问了莫汇诚一切必要的细节。 两个孩子的证词是关键,他需知晓内情,从而推断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说,有没有可能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