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心中微微一慎,心想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 女人呐,就是一种矫情又纠结的动物,动了心的女人,更是喜欢比较又爱计较。 偏偏这让黎焰心中受用:若是对他无心,她应当不在意这些的吧? “不一样!”他笑言。 “有什么不一样?”秦悦问。 黎焰看她,一副认真讨要答案的模样,微微深吸一口气:“对曲家人,是因为我知道会亏欠曲吉娜,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有心做补偿。而对你,我是有意讨好,你看不出来?” 这话令秦悦挑不出毛病,但这个男人,真的有点像个渣男啊!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油腔滑调,你理由还真多。” 她不信,黎焰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打算跟曲吉娜结婚,所以对她的家人格外宽容,讨要东西借钱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以至于滋养了他们的贪念。 在这小山村里,有过最多的彩礼钱,也不过是十万而已。 曲家人一开口就要三十万,还是明说不会再给新娘子带回夫家那种,他也没有计较,偏偏他们不知足,还要加。 若是没有这个插曲,若是婚礼如约正常举行,曲吉娜以新娘子的身份进了他家的门,那即使秦悦出现,他也会严格控守住自己的心,绝不多看她一眼。 可现在偏偏就这么巧合,巧合得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喜新厌旧,为了追求白富美,不念旧情抛弃糟糠的渣男。 过多的解释无用,只能用行动表示。 回到房间,秦悦就感受到了他满得不能再满的‘诚意’,人生为自己而活,没必要太圣母,顺应本心就好,起码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抛开了之前的糟心事,是真的轻松惬意开心的。 耗费体力过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半夜迷迷糊糊翻身寻找抱抱熊的时候,抱了个火炉子,烫得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再次伸手去触碰黎焰,天啦,这人发烧烧到这么高温度? 她赶紧喊他:“黎焰,黎焰?” 黎焰此刻深陷梦魇:眼睁睁的看着身份暴露的战友被人用铁链绑在冰冷又简陋的手术台上,不打麻药,活生生的将肾脏挖出来,接着是肝脏,血淋淋的画面,直击灵魂的惨叫。 他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可是整个人就像是被隔绝在烤箱里烘烤一样,他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绝望,无助,自责,心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要将他整个人撑爆了…… 突然间,有人推他,喊他:“黎焰?黎焰你快醒醒,怎么这么烫?醒醒,快点起来,我们去医院。” 这男人身上的温度起码是39度以上,却是怎么摇怎么喊也喊不醒,莫不是烧晕了? 秦悦急了,拿了手机正准备拨120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双眼猩红。 吓得她心中一紧,但顾不上害怕,赶紧去扶他:“黎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烧烧到这么高?起来,我们上医院。” 逃离梦境,回归现实,黎焰顺着她的力道坐了起来,揉了揉因为温度太高而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没事,不用去医院。” 对于这种情况,黎焰不陌生:心理问题引发的自主神经功能紊乱,造成了体温中枢神经异常,出现的高热。 但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么复杂啊,觉得发烧就是病理性的,秦悦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高温度,还不用去医院吗?” 她也意识到这是在离城区上百公里的小山村:“那家里有退烧药吗?先吃一点看看能不能好些?我先去给你拧个冷毛巾……” 她说着就要下床去,被黎焰一把拉了回来:“不用!” 然后他自己起身:“你继续睡,我到楼顶吹吹风就好了。” 说完套了条裤子,抓了烟和打火机就上楼去了。 天很黑,夜很静,风很凉,黎焰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视线融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父亲黎铭年轻时是一位缉毒警,卧底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机缘巧合之下被外公所救,捡回一条命,但因为头部受伤,失忆了。 那个时候的交通通讯都不发达,迤沙拉村更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存在。 黎铭身上没有通讯录,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还一身的伤,又无处可去,便在莫家留了下来。 然后跟莫慧贞相爱,结婚,生下了黎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级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直到黎焰十岁的时候,家中来了几位警察,父亲的身份被证实。 经过一年多的治疗,黎铭恢复了记忆,然后又投身到他热爱的事业中去了。 在黎焰十五岁那年,父亲残缺不全的遗体被运送回来,从此葬在了这个小山村。 几年后,黎焰考上了警校,他要做一名跟父亲一样伟大的人。 大四的时候,父亲原单位的领导来找了他,从那个时候起,他也成了一名卧底警察。 但跟父亲不是同一个类型,父亲是缉毒卧底,而他是要深入我国最大的人口贩卖,器官买卖集团,协助警方拔除这颗毒瘤,让社会变得安全,让人民群众安心。 这个组织的起源在欧洲,通过互联网的协助传播到了东南亚,再秘密蔓延进入我国,严重威胁到了人民群众的安全。 每天都有人被拐卖,再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弄到国外,接下来他们的命运将是惨不忍睹,姿色稍微好一点的年轻男女,先是会被明码标价的卖掉成为奴隶供人玩乐。 身体卖不起高价的,就直接卖血卖器官,还不是一次性卖掉的那种,摘取一个器官之后,继续用药物养起来,等到下一次有需要的时候再开膛破肚,直至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扔到一边自生自灭。 经过一年半的单独专业培训后,黎焰凭借自己的聪明机智,胆大心细成功混入了这个集团。 任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依旧被集团内部的残忍血腥和毫无人性深深的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