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华到了燕妃宫里,只感觉这里十分冷清,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角落里蹲着一个女子,江凤华走近一看才看见是彧王妃罗紫琼正在洗衣裳,她手指都冻僵硬了,整只手都通红一片,像是生了冻疮。 “彧王妃。”江凤华出声喊她。 罗紫琼整个人都冻麻木了,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就见江凤华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她尴尬道,“恒王妃怎么来了?” 江凤华看了她面前堆积成山的衣裳一眼,“你怎么在洗衣裳?”一看就是宫女的衣裳。 彧王妃语气平静,像是习以为常了,“没怎么,婆母病了,身为儿媳妇自该好好照顾,洗衣裳也是必不可少的。” “别洗了,随我走吧!”江凤华沉声道。 彧王妃手上动作不停,“恒王妃不用可怜我。”她不能不洗,不然燕妃娘娘会变着法子地折磨她,在这里洗衣裳还落得个耳根子清静,外面冷,谁也不愿意出来盯着她。 江凤华也不劝她了直接朝主屋走去,门一被推开,只见宫女们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其实宫女们都嫌冷,也懒得出去守着彧王妃干活,都在房间里睡大觉。 燕妃娘娘不受宠,这些年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好,宫中人都是踩高捧低的,所以宫女们也爱答不理,做什么事都很懒惰。 现在燕妃娘娘要给彧王妃立规矩,她们更是乐得清闲。 莲叶见状,在江凤华耳边嘟囔一句,“燕妃娘娘不受宠,就算她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把气都撒在彧王妃身上啊!再怎么说也同是一个宗族,还是彧王爷的正妻,她让宫女在里面躲懒,让彧王妃在外面洗衣裳,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变态的人。” 宫女们见江凤华来,也只是随意行了一礼就又坐回火炉边烤火聊天。 傲雪都看不下去,一脚踢飞了宫女们面前的瓜子,顿时吓得宫女们连忙站了起来。 江凤华冷声道,“去禀告燕妃娘娘,本王妃带着圣旨来了,让她出来接旨。” 一个年纪大的嬷嬷连忙往内室去了。 片刻后,燕妃才慢悠悠地出来,皇上怎么可能想起她,更不可能让恒王妃来传什么圣旨,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假传圣旨可是会有杀头之罪,恒王妃跑本宫宫里来耍气派,怕不是跑错了门。” 燕妃由嬷嬷搀扶着往主位上坐下,一副真生了重病的样子。 江凤华没和燕妃打过多少交道,前世的燕妃在皇上驾崩之后就搬去了彧王府,所以她的为人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和彧王妃之间的婆媳关系这么差。 前世的她本就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管得了别人。 江凤华淡淡道,“本王妃不是来给燕妃娘娘送圣旨的,当然这辈子皇上的圣旨也送不到燕妃娘娘的面前,毕竟皇上找燕妃也没什么事,圣旨是送给彧王妃罗紫琼的。” 燕妃愣怔,眼中闪过轻蔑,又道,“皇上找她做什么?” 燕妃嘴上也不饶人,“罗紫琼活了二十年半点用处都没有,作为一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孩子都不会生,真是白活了,彧儿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娶她。” “娘娘嘴上还是积点德吧!大家都是女人,她即是你侄女,又是你儿媳妇,娘娘何必这么为难她。” “本宫说的是本宫的儿媳妇,又与恒王妃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病了她有两个儿媳妇在身边伺候,本宫病了本宫让本宫的儿媳妇进宫侍奉就不行吗? 同样是婆媳,为何这样区别,难道本宫就不是婆婆。”燕妃早就打听过了,皇后可没少让苏侧妃干活,她不过是有样学样。 江凤华还没见过这么浑的人,她觉得燕妃简直是有病,她精神有病。 “请彧王妃来接旨吧!”江凤华沉声道,“本王妃是奉皇上口谕来的,燕妃若耽搁了父皇的大事,只怕就只有去冷宫呆着了。” 燕妃见她样子不像说假话,虽生气却也不敢再多嘴,可是皇上怎么会找罗紫琼,她有什么能耐。 她朝宫女道,“去把王妃喊进来接旨。”本宫倒要看看江凤华领了什么圣谕来。 只等彧王妃进门,她看了江凤华一眼,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江凤华沉声道,“彧王妃接旨。” 彧王妃恭敬跪在地上,“臣妾接旨。” 江凤华瞪了燕妃一眼,燕妃也不得不跪下,她身后的宫女也纷纷跪在后面。 只听江凤华朗声道,“奉朕口谕,命三王爷,四王爷协助彧王妃齐力筹办送往边塞物资一事……彧王妃立刻出宫。” 彧王妃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江凤华道,“皇上知道你在江南水患中出力不少,更是立了大功,这次是信任二嫂,彧王妃还不快接旨,办得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彧王妃知道一定是江凤华在帮她,她道,“臣妾接旨,臣妾定不负父皇期望。” 燕妃也傻眼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让三王爷和四王爷协助,罗紫琼何德何能? 她想要出声嘲讽几句,又想到江凤华不可能假传圣旨,并且还是在皇宫里。 罗紫琼走到燕妃面前,“父皇下了旨让臣妾即刻出宫,臣妾就不能在宫里照顾母妃了,母妃病若还没有好,就先回榻上躺着,等臣妾忙完再进宫侍奉母妃。” 既然想病就一直病着吧,反正她除了折磨她,也不会有人来燕妃娘娘的宫里。 燕妃不折磨罗紫琼就没事可做,有儿子跟没儿子似的。 出了宫殿,江凤华问她,“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任她摆弄,她明摆着是故意要羞辱你折磨你。” 彧王妃笑了笑,朝江凤华微微福了一礼,“谢恒王妃搭救之恩,你若不来,我真的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她折磨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简直就是变态,以虐待我来取乐。” “那你还忍着。”江凤华直接道,“她儿子对你不善,她又对你不慈,何必留恋王妃之位。” “天底下的女子又有多少人不贪慕这王妃之位的。”罗紫琼道,“你也别劝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其实大家贪慕的岂是王妃之位,不过是放不下这皇族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