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聂臻夫妻的车祸,在上辈子,接到聂钊的案件委托后陈柔曾专门从网络上查过资料,而据她搜到的资料介绍,是有一辆高速行驶的渣土车将聂臻的车碾扁了。 再后来,制造车祸的凶手主谋,义勇堂的老大项天明在闹市被一帮蒙面人砍掉了四肢,其的儿子也被人当街击毙,他的妻子都沦落到九龙,干色情行业去了。 用将来人的八卦揣测,那一切的报复都是聂荣做的。 那也意味着聂荣曾经彻查过事情,但是并没有查到梅潞头上。 他刚才说了个于字,而据陈柔所知,目前香江警界的二号探长就姓于,叫于峥嵘。 而如果梅潞真的想除掉聂臻夫妻,让聂耀上位,她不可能只靠梅宝山。 那样做很容易被查出来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外援。 但在十多年间,聂家在香江如日中天,又有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脏手伸到他家大少爷的身上,答案只有两个,要不亡命之徒,要不就是政界的人物。 所以虽然刚才聂荣的话没说完,但陈柔基于案情而分析了一下,想到了于峥嵘。 果然,聂钊闭眼养了许久的神,再睁开眼睛,说:“那是1973年,香江正值股灾,再加上石油危机,油价从一桶3美元一夜之间飚到10美元,就在大多数人还犹豫的时候,再过一夜,它飚到了13美元,而我大哥在油价3美元的时候订了一大批原油,当时马上就会到香江,将在中环港卸货。” 每一件凶杀案都有其起因,凶手也都有动机,聂钊现在讲的就是他大哥死的动机。 这时安秘书和梁利生都跟着医生走了,屋子里只有明叔和陈柔俩。 梅潞果然不装了,但她自有一套歪理邪说,她说:“阿钊你该懂得,主谋从来不是我,哪怕表姐,我也没想过杀她,我只是觉得她太辛苦了,想让她休息休息。” 陈柔要是聂钊,这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给梅潞上刑了。 他不但头脑精明,情绪也很稳定,听着梅潞这荒诞的辩解也没有争辩,只说:“当时于峥嵘在中环警务处任处长,他知道有大批原油到港,桶桶贵比黄金,于是动了歪心思想要从中捞一笔,于是他托人向义勇堂的大佬项天明散播了一个假消息,说我大哥当天要炒底九龙股交所,车上携有几千万的现金,项天明才去撞的他。” 今天的梅潞也算让陈柔大开眼界了。 从一开始的柔弱小白兔到胡搅蛮缠再到此刻的理性,演技再高的演员都难以模拟。 她是那么的冷静,理性,就仿佛在跟聂钊话家常一般,苦涩一笑,她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一切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从梁利生那里得到你大哥的行踪,并告知了于峥嵘,但我也是被迫的,当时于Sir他,他……” 于峥嵘于Sir表面正义堂堂,但他能力很强的,他很早就查到了梅潞和梅宝山亲姐弟之间的秽伦,并以其为要挟,勒令梅潞给他情报。 梅潞还能怎么办呢,她不想失去好容易得来的金钱和荣华富贵,唯有妥协。 而那次事件,于峥嵘趁着聂荣因丧子而悲,无暇顾及生意时悄悄盗走了上百桶油并转手,大发了一笔横财,后来聂荣查出来报警,他也只找了几个替死鬼就完了。 这些黑吃黑,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在陈柔这种生于法治社会的人听来不可思议。 但它就是香江社会正在发生的实态,是血淋淋的历史,能从这种龙潭虎穴里拼杀出来的,都是真正的强者。 聂钊大概头痛的确实厉害,面呈蜡色,透明状的白,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陈柔想了想,还是握上了他冰凉的手,用她温热的手捂着。 他不仅头疼,还有发烧的前兆,身上寒凉的厉害,用热手去捂会让他很舒服。 他艰难的仰起头,给了妻子一个感谢的眼神。 再默了片刻,他又说:“鬼头昌也是于峥嵘帮你联络的,你运气可真好,在十几年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你儿子更进主席之位一步的机会。” 梅潞没有否认,而且诡异的笑了一下,反问聂钊:“难道你不知道吗,是菲律滨的海盗们在悬赏你吗,我也是被逼无奈呀,我是被于峥嵘逼迫的。” 她扬起头,再问聂钊:“你既然早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去杀于峥嵘呢,他才是要杀你们兄弟的杀人凶手,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呀,我有什么错?” 其实陈柔也挺迷惑的,照聂钊目前的说法,他在回香江之前基本上就把聂氏的实权掌握了,也把梅潞的底细摸清了,那为什么他回来后迟迟不向梅潞发难,反而要集中公司所有人手,全员力量,全身心的投入到香江机场的建设中,最后把搞的自己那么被动,到死里逃生的程度的。 但是她又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 还是关于她的部队的事,那桩发生于1988年的,两地三国联合剿海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