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说要杀聂钊的人是聂耀,就涉及到兄弟相残了。 在普通人家,兄弟相残,一出手就置对方于死地的并不多。 但涉及豪门内斗,兄弟相残就不新鲜了。 远的不说,就近来的香江都发生过好几桩豪门兄弟之间为了争继承权,话事人而反目,彼此暗害暗杀的案子。 就好比曾经的香江首富,船王包家,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兄弟争产,彼此暗害,两败俱伤的缘故。 而且事实就摆在眼前,陈柔只打电话给聂耀,告诉了他自己回来的行踪,聂耀也只告诉了梅潞和聂荣两个,结果事情泄密了,聂钊险些要被炸成碎片,显而易见,凶手就算不是聂耀,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这是个完美的闭环,陈柔之所以打电话给聂耀,就是在给他挖坑。 他没想到弟弟能活着逃出海盗的园区,也没想到陈柔能那么猛,猛到单手杀翻能叫全亚洲闻风丧胆的大海盗鬼头昌,也没想到她看似信任他才给他打电话,实则却是在诱惑他露出马脚。 而现在,陈柔不但回来了,还找到幕后真凶的线索了,种种证据表明,要杀聂钊的就是他的二哥聂耀,那么,聂荣身为父亲,会怎么判断,又会怎么处理? …… 陈柔在法律上来说是聂荣的儿媳妇,而因为聂钊没有跟她签署婚前财产协议,别看他们注册至今也不过四天时间,可一旦聂钊死,陈柔将是他当仁不让的财产继承人。 而现在,她是站在聂钊妻子的立场上,她当然需要一个处理结果。 捧着可乐罐,目光灼灼,她盯着聂荣,要他给她一个交待。 聂荣于自己的二儿子很自信,沉吟半晌,他坚定摇头:“阿柔,阿耀那孩子不但生性聪颖机敏,还不像阿钊一般孤倔,冷硬,性格就跟他阿臻哥一样温柔随和,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今天的事肯定有问题,聂家也肯定有内鬼,但那个内鬼是阿耀的可能并不大。 他这么说,就证明哪怕证据就摆在面前,他也不相信二儿子是凶手了。 陈柔倒也不意外,喝完可乐,她习惯性将罐子捏扁,一笑说:“为人父母就难免会偏心眼,但是聂主席,您未免也太偏心您家二爷了点吧。” 又反问:“为什么?” 不等聂荣回答,又故意说:“就凭他性格温柔,乖巧,听您的话?” 这时聂荣还能按耐住自己对她的不满和厌恶,但不等聂荣辩解,陈柔立刻又说:“聂主席,我自幼经常到您家,对聂家的事情也还算了解,据我所知,这几年您家二爷主抓经营的香江总公司常年亏损,全凭聂钊先生的欧洲公司持续输血才能保持账面持平,您也才能稳坐香江首富的吧,在这种情况下,您是怎么就认为聂耀比聂钊更优秀的!” 聂荣闻言大怒,火气冲冲的说:“阿柔,你自幼父母双亡,有赖聂氏的资助才能完成学业,你也自幼常在聂家,能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来,我只能说你未免太不知恩,也太没把聂家对你的资助放在心上了。” 陈柔将可乐罐丢进垃圾桶,语气温和:“我明白了,看来聂主席您信奉的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一套,您可以偏心聂耀,但我不可以说出来,对吧!” 凑近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顿,说:“在我看来,您就是偏心聂耀。” 聂荣腾的起手拍椅背,咬牙说:“如果我真的偏心阿耀,我就会把聂氏的财富匀做两份,由他们兄弟共同继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把聂氏全权交给阿钊。” 再反问:“难道你没看报纸,难道你不知道,就在半个月前,我接受《镜报》专访时就已经明确表明,我将择日退出董事局主席一职,交担阿钊?” 这意思是他不但不偏心聂耀,反而是亏待了聂耀呗! 陈柔再笑:“但您之所以将聂氏交由聂钊继承,难道不是因为聂钊70%的财富都是由聂钊先生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韩玉珠所赚得的原因?” 盯着聂荣,她问了一句一般人不敢问这位聂氏主席,却是正理的话。 她说:“既然钱是我婆婆赚的,难道不该是我丈夫继承,它跟和我婆婆不想干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难道您觉得阿猫阿狗都可以继承?” 她这样说的其实是在挖苦聂耀的身世。 因为梅潞是在国外隐居期间悄悄生的聂耀,而等韩玉珠允许她进门时聂耀都已经四岁,是个大孩子了,为了面子上过的去,当时是以继子的身份进门的。 也直到韩玉珠去世后,聂荣才把聂耀写上族谱,帮他正了身世。 可不论怎么说,聂耀的出身都不算光彩,跟妻子的表妹偷情不说,还悄悄生下孩子,也是聂荣为人的污点。 陈柔语气温柔,但谈的话题却全都是在挖苦聂荣,揭他的短。 聂荣表面尚且平静,可他面色铁青,牙齿和手都一直在咯咯作响。 过了好半晌他才又说:“阿柔,我想你要不是脑子不清醒就是糊涂了,你可别忘了,阿耀母亲是你婆婆的表妹,也是经由你婆婆点头她才进门来,替你婆婆服侍我的,阿耀虽说出生比阿钊更早,是我的二儿子,但就因为他不是玉珠生的,我将他排除在了继承权外,这个阿钊知,我知,他们母子也知,阿耀也没那么蠢,会去贪明知道不属于他的东西,阿耀母亲按理也不会那么蠢,你可以怀疑,但我希望你有证据,否则,你就是别有用心,要搞乱,搞垮我们聂家,那我绝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