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车的湾岛仔一试聂钊的鼻子,说:“糟糕,这人没呼吸了喔。” 再一摸他的手又说:“他的身体凉透了,他已经死掉了啦!” 如果没有经历过被毒打和差点被强奸,聂涵就不会有今晚的镇定和勇敢。 但她其实一直都是在强撑着的。 她的父母去世的很早,是双双出车祸死的。 因为聂家的财富大部分来自她奶奶韩玉珠,大房也只剩聂钊一个儿子,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是聂家下一代的家主,聂氏家族的话事人。 他是个很尽职的叔叔,虽然常年在外经商,特别忙碌,但聂涵兄妹不论在学校还是家里受了欺负,只要给他打个电话,他必定会管会过问,会给他们撑腰。 他也是他们姐弟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用亲戚们的话说,他是聂氏家族年轻一辈中最得力的一个。 这是菲律滨,异国他乡,他被毒打,身穿锁链,然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经历过战火和逃亡的聂涵是麻木的,甚至都不会哭。 她试上小叔的鼻孔,发现没有呼吸,哆嗦了一下,再试一次依然没有,她再哆嗦,好半天才说:“阿柔姐,聂氏总公司这几年一直在亏损,是我小叔回来后才扭亏为赢的,我爷爷也难得的最近总是在夸他,但他怎么就死了呢!” 陈柔通过原身的回忆也知道个大概。 聂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近几年香江经济动荡生意难做,它已经连着亏损两年了,直到最近聂钊回归,入主公司做经营才扼制住了股票的下跌,扭亏为赢。 聂父聂荣和聂钊据说属相相冲,向来一见面就吵架。 但因为聂钊几场翻身仗打的漂亮,聂荣也难得的在公开场合夸了儿子好几回,还正面表达过说想要退位,让聂钊接班,出任董事局主席的意愿。 一个即将接班的家族话事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掉,聂涵没哭,但她已经崩溃了。 陈柔其实也挺迷惑的,因为她救人前专门检查过,聂钊受的都是皮外伤,没伤及内脏,虽说锁骨被穿了链子会很痛,也会诱发全身感染。 不过按理他一个成年男人是扛得住细菌感染,直到她弄到药物帮他消毒的。 她作为一名特种兵,缅甸去过,红海去过,甚至加勒比海都去过,营救的人质也不少,凡做事也都心里有数,不是那种莽撞的人,怎么这一穿越就失手了? 还是说刚才弄他上车的时候他不小心被流弹击中要害了? 她在开车,聂钊在后座,她背着手摸了一把,果然,他的胳膊不是活人的温度。 陈柔心里一声咯噔,心说不会自己才穿越,就把未来的香江首富,一个因促进统一而荣获大紫荆勋章的富翁给提前弄死了吧。 她特种兵出身,还曾是名优秀特警,业务能力竟然稀烂到如此地步? 好在这时副驾驶位上的宋援朝说:“不不,我的经验判断,他应该只是假死。” 又对聂涵说:“小妹妹,不信你拔根头发到他鼻孔下面试。” 聂钊得躺着,占据了整个座椅,聂涵是跪在地上的。 她拔了根长发凑到他的鼻孔下面,湾岛仔帮她打开了顶灯,二人凑在一处屏息看着,就见果然,头发在轻微的颤动。 聂涵还不敢信,屏住呼吸继续盯着,就见她的发丝虽弱,但确实有细微的摆动。 也就是说聂钊不是没有呼吸,只是呼吸太浅,手试不出来而已。 在医学上这叫深度昏迷,也叫假死现象。 聂涵终于挺不住了,眼泪迸眶而出。 陈柔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豁然开朗,明白手无寸铁的聂钊是怎么从这场杀局中逃出生天的了。 应该是在他假死后,鬼头昌以为他真的死了,就把他给埋了。 但他在缓过气来后自己掘土,就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虽然搞不清聂钊的身体是种什么状况,但既未来首富还活着,就再好不过。 车出隧道,前方是个三岔路口,按宋援朝指的挑了一条路,他们一路往皮尼利镇。 接下来大家就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 陈柔先问宋援朝:“援朝同志知不知道,皮尼利的老大跟鬼头昌关系怎么样?” 宋援朝说:“菲律滨沿海以镇为单位,一个镇子一个武装势力,全是海盗,他们彼此不服气,经常交火,不过一旦遭遇危险时也会结成盟友,来共同对付敌人。” 湾岛仔进一步说:“小妹妹有没有学过历史,就是军阀割据喔。” 陈柔点头,又问宋援朝:“你有没有想法和计划,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聂涵抢着说:“报警吧。” 再说:“再给我爷爷打电话,香江警方会来救我们的。” 湾岛仔冷笑:“小阿妹你也太天真了啦,你难道不知道菲律滨警匪一家亲?” 宋援朝微叹气,也说:“菲律滨警方还连接了米国的军事卫星网,只要咱们一报案,消息就会上传卫星,就不说鬼头昌了,咱们的行踪连米国人都会知道。” 菲律滨是个岛国,米国在其海域设有驻兵点,所以他们拥有目前最先进的卫星网,而且岛上的海盗和警方关系暧昧,他们一旦报警,就等同于向全岛昭告行踪了。 车上总共五个人,此时空前的沉默。 良久,宋援朝叹气说:“我会开车,但不会开船,不然咱们就可以抢艘船。” 湾岛仔忙举手:“我开过游艇,虽然没开过大型船只,但可以试一试,反正只要搞得到船,我是可以边学边开的啦。” 陈柔点头:“就这么定了,下一步搞船,大型船,否则油不够到香江。” “为什么要去香江,我们离湾岛更近,我可以带你们上我家喔。” 湾岛仔才说完,宋援朝枪抵他的鬓额,手指陈柔:“她是头儿,咱们得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