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情的看着他,再一次对父母产生了怀疑。“他们没说什么事?没拜托别人照顾你么?” 他回答道:“有啊。村东头卖菜的朱二伯就天天给我送菜和饭,可我都吃不到。” “为什么呀?”我不明白了,就他自己,怎么会吃不到? “它们会把饭菜叼走。”他拉着我,来到院墙的了望口,指着外边不远处一家阁楼上停在阴影里的不知名的生物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我极力辨认,怎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这是一种鸟形的乌黑的动物,有山鸡大小,有五只聚在一起,停在那家的阁楼栏杆上。一般很难发现。 “它们叫噬魂鸟,是一种食腐动物。但它们每隔三个月就要吸食人的魂魄才能长大。”小男孩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听的头皮发麻,他怎么知道这些的,是真还是假呢? “我从小就可以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爸妈不让我跟别人说,怕吓到别人。”小男孩沮丧的低着头:“我看惯了,没觉得多吓人啊。” “可怜的孩子。”我心里暗叹道。难怪他总是那么老成,那么安静。原来他的情况竟然这么特别。他其实就是民间常说的阴阳眼吧,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害怕吗?”我问他。 “不。”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可我很孤单,爸妈不许我出去跟别人玩。” “你家还有别人吗?”我这是明知故问了。他确实是米家人的话,那么还有个“我”呢。 “姐姐要上学,后天才能回来。”他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突然热切的盯着我,抓住我的手:“姐姐,你能不能跟我姐说一声,叫她不要回来。这里太危险了。” “她不回来能去哪里呢?”我喃喃的说。 “她可以去找朱二伯,把她送到城里去,那里有外公外婆,舅舅和姨妈们,会照顾她的。”他大声说道,满脸焦急。 “你一起走不好吗?”我极力劝他。但他只是摇头:“不行,我得等着爸妈回来。它们伤不了我的。可姐姐没有灵力护体,会被它们伤害的。” 我满心感动和震撼。这个弟弟,自己都处在危险中,还牵挂着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管他自己走了呢。 “姐姐去给你买点东西来吃,好不好?”我无法帮到他什么,只能做点最简单的事来表达我对他的关心和喜爱。 “好啊。”他高兴的说。随后他带我来到后院一棵桂树下:“这里有个暗道,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但是不要被它们看到。” 他示意我去搬来那堆柴草。我搬开一点,他立刻摆手够了。我知道他怕动静太大惊动那些怪物。我绕到财产后边,斜着身体钻进暗道去。走了不多远,我就看到有亮光,钻出去一看,居然是在一个长满草的半山腰的洞口处。我小心翼翼的出去,四下里看看,原来离村子不远。 我绕着路上了村道,才到东头的店里买了些好放的菜和肉,还有米面什么的。回到老宅,弟弟兴奋的等着我做饭给他吃。做好饭菜,看他狼吞虎咽的把饭菜一扫而光,我才告诉他还有不少给他放在碗橱里,够他吃两天了。弟弟当然不知道,他要我转告的话我永远不会也不能跟他姐姐说。因为我不会留下他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吃完晚饭,弟弟就开始催我走,天黑之前离开老宅。我本来想留下来陪他。但是他变得异常暴躁凶悍,坚持把我推到暗道里,我脚下一滑,竟然滚了下去,。慌乱中,我拼命乱抓,想要抓住什么稳定住身体。还没来得及想好,一头碰上了什么东西,头一晕,好像沉到了无边的黑暗中,又是人事不知了。 这次醒来,却是半夜一点多。想着梦中的场景,睡意全无。我翻出那本只看了一半的日记,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第一部分大概就是纪录爸妈的相识相爱到出走结婚过程。第二部分就像他们的游记一般 今天是个奇特的日子,我跟老公去小岛的集市买菜和粮食,居然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婴儿。她那么娇嫩弱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是她却独自一个人躺在一个大木盆里酣睡。她梦到了什么呢?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开心。可怜的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家人都在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丧生了么?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跟你告别。 好心的邻居暂时收留了这个华裔移民的唯一的血脉,但他们也很窘迫贫困,不能长久的收养她。当我和老公第一眼看到她那明显有别于当地土着的中国人长相时,就爱上她了。我抱起她来,她甜蜜的笑着啃着自己胖胖的手指头,那双纯真无邪的黑亮的眼睛,满是对我的信任和喜爱。 老公逗着她玩,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我们还听不懂。邻居问我们愿不愿收养她时,我觉得简直是天降喜讯啊。 老公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还说要是我不愿意,他可以自己照顾她。 邻居跟我们讲了一些关于她父母家人的大概信息,我都一一记下来了,以便她将来长大了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