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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几日后,云亦然卷起包囊向云亦姝的房间走去,她要主动妥协,来挽回这摇摇欲坠的姐妹情。
云亦姝瞥了一眼她送上的衣裳,忍不住嘲弄道:“我何时缺过衣裳了?你送这些过来是有意要恶心我吗?”
云亦然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极尽示好:“我知姐姐不缺好衣裳,只不过我急于将这手头上的好东西与姐姐分享。我同姐姐身形相仿,我穿着合适的,姐姐必定也是合适,姐姐不妨挑几件试试?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这福还是你自己享吧!”云亦姝斜睨她一眼,不屑地说道,“这难也是你自己承受吧!个人有个人的命运罢了!”
云亦然强颜欢笑:“姐姐若是看不上这些衣裳,我拿走便是。姐姐好些日子没听话本故事了,我今夜便读给你听,可好?”
“算了,你以后还是少来我房中!”
云亦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良久,她哑声说道:“这些天,我极尽挣扎,只为了能尽早自当日的阴影里解脱出来,我试着去原谅所有人,只为了可以苟活下去!姐姐,让那日之事就此翻过去可好,所有的阴影与伤痛我独自承受,只求你我能像从前般相处。”
她说得情真意切,云亦姝却愈发不耐烦起来:“怎么可能回到从前?你没了清白,已不配留在我的身边。还有,我嫌弃的也不是那些衣裳,我嫌弃的是你,如今我再看你,真真觉得你好肮脏!”
云亦然的眼眶红了,她悲切质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羞辱我?”
“你害了路姨娘,害了李嬷嬷,你的错罄竹难书!你活着便是错!”
云亦然哑然,她拿起包囊转身便走。
云亦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在云亦然的背后说道:“我已差人寻遍了整座城的每一条街道,都没有一个叫慕记的裁缝铺。”
云亦然淡淡地回道:“都不重要了!”
她的清白,她的姐妹情于此刻开始统统都不重要了。
“你所见之人不是什么慕夫人,而是慕公子对吗?他是不是戴着一副面具只露出眉眼?他是不是用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俏皮的话?”
云亦姝一连抛出数个疑问,她的急切之情令云亦然诧然。那日的回忆太过不堪,以至于她几乎忘记还有一位曾救她一命又遣人送她返家的公子。只是,她实在是记不得他的声音与容貌,只将他送的那些衣裳无尽地珍惜。
这世间的许多相遇都透着深深的无奈:有时一个转身便是永别,只留下匆匆一面的痕迹;有时明明是惊艳的一瞥,却发生在最错的时间里,再无重续的可能。
她与那公子的相遇便是在最错的时间里。他见证了她最狼狈的一面,而她也注定要将他同那日之阴影联系于一起。也许,深深地遗忘便是他们这场相遇的结局。
好生感慨!他留给她的痕迹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云亦然回头望着云亦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知那位公子不是逸之哥哥!”
李逸之是云亦姝的未婚夫婿,他们三人皆是很好的玩伴。为了李逸之,云亦姝没少与她争风吃醋。为此,云亦然不得不与李逸之刻意保持着距离。
云亦然走在路上,她的大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贴满喜字的婚房里,一个女子被束缚着手脚跪在床头。而站在床头的男子无情地将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女子的身上。女子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男子却快乐到癫狂,他狰狞地笑着,愈发疯狂地抽打着。
又是谁的命运被她感知?该不会是?
云亦然揉了揉太阳穴,她强行将那副画面从脑海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