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峻洋见郭瑜切换身份后,身上阴气居然消散大半,且是一幅成熟知性打扮,言谈举止更显得体。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该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前面那一大片白色的东西是蜘蛛网吧?” 郭瑜点头,“是的,黏黏糊糊的一片,清除它费了老大劲了。这只蜘蛛真能折腾,吐出这么一大堆的蛛丝,还真够难为它的。” 钱峻洋看着手臂上的粘液,不禁摇头叹气,“它可能是结网消耗太巨大了,体力上出现了点问题,才被我一击命中的吧。” “这到也是哦,它全盛时期应该不止这点能力。只可惜我刚才消耗的也不少,至少在今晚没法再切换回去,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份战力堪忧啊。实在不行就在这儿歇着,等上一两个小时回归现实。” 钱峻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仔细在周围检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别的危险,才缓缓开口试探,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从看见电话亭那时起,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此时郭瑜脸型五官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发型略做调整,妆容更有立体感,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从刚才那个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女,变成现在这么一个约三十左右,气质雍容娴雅的少妇。 她表情沉凝,语速略缓,显然是经过了仔细斟酌。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怎么形容呢……一种莫名的割裂感吧。电话亭、湾鳄、蜘蛛这些东西像是被强行植入进来的,显得与这条老街的画风格格不入。清歌街有千年历史,尽管期间的传说如恒河沙数,俯拾皆是。但总是存在着某种文化上的统一氛围,绝不是一些乱七八糟元素的胡乱堆积。” 钱峻洋非常赞同,“对啊,不仅有严重的割裂感,而且像是有人在刻意针对我们。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唐梓语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或许只是个障眼法,为的就是牵制住我们,迫使我们留下来跟那条湾鳄拼个两败俱伤。幸亏你实力不弱,轻而易举的打爆了它。” “你是从哪儿看出轻而易举的?几乎是倾尽了全力,五根锁魂钉都打出去了,要是再收拾不了那条湾鳄,咱们恐怕得给它当宵夜。”郭瑜心有余悸道。“不过还好,咱们只是梦境与这个空间相连,顶多吃一点苦头,受一番惊吓,终归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钱峻洋想象了一下被鳄鱼吞噬的体验感,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这种经历还是不要有的好。 与其一莽到底,非要去往不可预测的前方,不如原地呆着,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如今眼前这个郭瑜,显然是个更适合的交流对象,两人探讨一下今夜的得失,以便为将来的合作打好基础。 “刚才那个电话亭下面有个水泥基座。”钱峻洋一本正经的对郭瑜说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哦,这基座有什么特殊说法吗?” “基座是为了固定电话亭,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打地基、铺水泥是有一定讲究的,尤其涉及到市政工程建设这一块,肯定有一个规范流程。不像普通人家随便铺铺就完事了。”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我跟小唐一起去普济寺,才一个多星期以前的事。那天在路上根本就没看到那个电话亭,甚至连一个基座的痕迹都没有。短短一个多星期,按咱们本地的施工速度,大概率来不及建起一座电话亭的。”钱峻洋说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对方。 郭瑜眼睛突然睁大,“你的意思是,此时此刻,外界的清歌街上并没有刚才那座电话亭?” 钱峻洋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外面的普济寺也没有那座古塔。” 郭瑜情不自禁用手掌按住额头,用力揉搓了好几下,依然没把困惑的神情抹去。 “照你这个说法,外界可能也没有湾鳄和大蜘蛛喽。那么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来自他人的梦境吧。”钱峻洋又说出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郭瑜如今这个身份显然更加理性,很快把情绪调整了过来,立即开始解析钱峻洋的话。 “梦境,有点意思,我们或许接近真相了。既然我可以用梦境连接到这个空间,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呢?如果他们进入这个空间时,顺便带进了一些东西,那些不属于空间的物品会不会产生某种异变?如果会的话,那么刚才的我们遇到的一切也就能解释了,对吗?” 钱峻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假设而已,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郭瑜双眼微眯,稍做思索,“看来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得往前走一下,争取能到你家里去看一眼。” “你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刚才不还说要在原地歇着,等上一两个小时直接回归吗?”钱峻洋问道。 “假如鳄鱼和蜘蛛都是其他人通过梦境带进来的,并且产生了异变,那么它们是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还是会在整个空间中四处游荡?”郭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