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客厅。 “三爷您可要为老身作主啊,那小杂种哪里是在打我,分明是在打大人您的脸啊!”婆子肿着半张脸哭哭啼啼个不停。 之前碎了一口牙,如今说话也是漏风,有好几个字都咬不清。 “他真是这么说的?”王俊才虎目圆瞪,一张胖脸气得发抖。 “千真万确,只不过那小杂种让我将话带给二爷。”婆子嘴上哭得惨兮兮,眼里满是怨毒。 “哈哈哈,好啊好啊,当真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我王家了。”王俊才怒极而笑,一掌将桌子拍得稀烂。 “三弟,何事发这么大的火?”一道瘦削身影从院子外走来。 来人正是王俊义。 相较王俊才那肥胖臃肿的身体,两人就是两个极端,看着根本不像两兄弟。 “二哥你来得正好,你们锦衣卫手下一小旗,说要来我们府门数我们家有几口人。”王俊才气冲冲道。 “究竟怎么回事?”王俊义闻言脸色微变,喝声问道。 这明摆着冲自己家人来的,以他如今的实力地位,无论是明枪暗箭他都不惧,但最忌讳便是对一家老小动手。 随即王俊才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只将纳妾一事说是钟云想跟他抢女人。 “又是女人,你都十七个妾室了,之前弄出的乱子我好不容易帮你摆平,你竟又生事端。”王俊义恨铁不成钢怒道。 “你没说实话,一个少年怎会为了带孩子的寡妇与我王家不死不休,你莫不是想尝尝锦衣卫的手段。” 王俊义一把捏住婆子后脖颈,仿佛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像鸡仔般将之捏死。 少年、小旗,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做事还如此肆无忌惮,王俊义不由想到一人,老脸顿时黑如锅底。 那小子才立了大功,如今入了陛下的眼,连他都不想轻易招惹。 “那......那小畜生叫那寡妇姐,想来是有些交情的,这些老......老身打......打听过的。” 婆子顿时面白如纸,平日凭借一张嘴说话干净利落,不曾想此刻却变成结巴。 哼,王俊义冷哼一声,一把将婆子丢在地上。 “那小子是怎么说的,你原话一五一十说,错一个字我打烂你一颗牙。”王俊义居高临下冷声道。 这婆子嘴里没一句真话,话里夹带私货岂能瞒过他这个老锦衣卫。 婆子畏惧的看了一眼王俊义,心道我牙齿都被那小杂碎打没了,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你回去告诉王俊义,若他不守规矩对我家人动手,那以后我就天天守在他家门口,数他家有几口人。” 婆子绘声绘色拿捏着钟云的腔调,将原话复述出来,只是说话漏风显得有几分滑稽。 “滚!” 忽的,婆子双目一瞪猛地大喝一声,把旁边的王俊才吓得脸上横肉一抖。 “贼婆子,你说什么呢?”王俊才恼羞成怒。 “大人明见,那小杂种就是这么说的啊。”婆子吓得连忙跪伏地上哀求道。 “那小子如今得陛下器重,你休要再去招惹他,明日待我解决此事。”王俊义向王俊才告诫道。 说完冷哼一声离开客厅。 ...... 金乌东升。 一大早钟云便已经来到镇抚司,直往诏狱而去。 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虚脱模样,身上气息萎靡与散功无异,完全没有救驾杀妖时的意气风发。 “云哥儿早!”刚进诏狱就碰到老同僚打招呼,钟云一一回应。 众人见到钟云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毕竟现在人家云哥儿是官他们是吏,跟以前不一样了。 钟云对诏狱的囚犯分布还算熟悉,其中武者并不算多。 毕竟能成为武者的本就稀少,根骨资质好的更是寥寥,像王家老三王俊才一把年纪也还是锻体境。 别看钟云见到的高手层出不穷,别忘了这里是大虞皇朝的京都,若无大量高手坐镇岂不乱套。 不多时,诏狱牢房传来惊恐惨叫声。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内力!” “黑皮狗你修炼魔功不得好死!” “不要啊,那是我的修为,你还给我......” 再从诏狱出来,钟云脸色红润,身上已被汗水打湿,只是气息依旧极为萎靡。 虽有内力境初期修为,但却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跌落境界的感觉。 刚才吸了几个囚犯的功力,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内力境,这些内力都被他散入血肉锤炼体魄。 钟云并不想用吸收而来的功力提升修为。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让我等一顿好找。”钟云刚见到黄道就被拉着胳膊走。 “发生何事?”钟云不明所以。 “宫里来人,你的赏赐到了。”黄道一脸羡慕笑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云少年英才,忠良之后,因护驾有功,升锦衣卫百户,赐飞鱼红袍,赴任燕州,代天巡狩,钦此。” “接旨吧,别辜负了陛下重任才是。”红袍女官巴巴道。 钟云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疑惑看向眼前女官。 身后一众锦衣卫神色各异,有疑惑,有震惊,有羡慕,有冷笑嘲弄,更有人暗暗惋惜。 以护驾之功破格升为百户,众人都不觉意外,赏赐飞鱼服更代表陛下恩赏。 毕竟整个锦衣卫也只有身居二品的指挥使,才有此殊荣,足见皇恩浩荡。 既如此厚赏却又将钟云调往燕州,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燕州乃边关大州,更北边便是与妖族混居的蛮族。 自古燕州民风彪悍,江湖门派对朝廷管束嗤之以鼻,世家门阀势力蛛网交错,燕州已有一年多未能将税收上来了。 偌大的燕州隐有脱离朝廷掌控之势。 钟云一个内力境的百户,到燕州赴任如羊入虎口,而代天巡狩的钦差身份,更是将诸多势力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见红袍女官没有任何表示,钟云只得高声接旨:“臣定不负所托,让燕州百姓沐浴陛下天威。” 身后一众锦衣卫目光怪异,这小子若进朝堂定然是佞臣,如今年纪便可见一斑。 “你跟我来。”红袍女官招呼一声便率先离去。 察觉到红袍女官修为已至先天境,钟云屁颠屁颠跟在后头恭维道:“恭喜女使姐姐修为更进一步,不知女使姐姐如何称呼。” “南宫晴。”女官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