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驻守矿区的坂上大队长站在矿区指挥所内,眼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他的外围阵地在重炮的轰击下早已不成样子,硝烟弥漫,火光照亮了一切。 他那平日里挂在腰间的军刀,此刻紧握在手中,刀鞘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他冲向炮兵小队队长,拽住对方的领子,仿佛要将其从地上提起来: “八嘎!为什么还不对敌军的炮火进行反制?敌人的炮火把我们炸得像条死狗,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炮兵小队长满脸委屈,额头上淌下的汗水与四周的硝烟混杂,令他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他深深低下头,声音发颤:“阁下,敌军使用的是射程极远的重炮,我们的九二式步兵炮根本无法反制,射程太短了。” 坂上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神犹如毒蛇般盯着自己的部下。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愤怒:“该死!这些炮兵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敌人的重炮单位能够出现在蝗国的占领区腹地?” 远处的爆炸声一阵接着一阵,炸开来的泥土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气味。每一声炮击,都仿佛是对坂上指挥权的嘲讽,而他的愤怒也愈发膨胀。 他猛地转向负责通信的小兵,劈头盖脸地吼道:“喂,电话还没接通吗?” 那小兵疯狂地摇着电话的把手试图给磁石电话充电,他满脸惊慌,声音颤抖:“私密马赛,阁下,今天这电话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无法启动!” “八嘎!”坂上咬牙切齿,经验丰富的他连忙给出命令:“敲两下,快敲两下!” 这种简单粗暴的命令,便是百年来应对电子设备故障的神奇法门——‘敲两下’。 小兵不敢怠慢,立刻照做,双手颤抖地使劲敲了几下电话机,接着他再次转动把手。 奇迹般的,“沙沙”声从电话里传来,电话接通了。 坂上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赶忙抓起话筒,声音急促,几乎有些失态: “这里是坂上大队,茂卡雷峰煤矿区正遭受敌军主力围攻,数十门重炮正在攻击我部阵地,请求战术指导,请求战术指导!” ------ “轰!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独立团炮兵营重炮的轰击还在继续. “哐!”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响划破长空,一发高爆弹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鬼子碉堡的顶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近2公斤的阿马托高能炸药在剧烈的化学反应后,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将碉堡顶部一层的混凝土剥去,无数混凝土和钢筋的碎块在空中飞散,像破碎的骨头一般无声地飘落。 而碉堡内部,强大的冲击波使驻守的鬼子在瞬间被震晕或震死,整个碉堡内的空气似乎在爆炸中被冻结,只留下那些不再呼吸的士兵和残存的火光。 “这里是白面鸮4号,弹着点正中鬼子碉堡,请开始较力射。” 前线的侦察排战士通过无线电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独立团的炮兵营得到前线炮观给出的命中目标的确认后,仿佛打开了某种禁锢的枷锁,炮手们立刻进入了狂热状态。 满头大汗的炮兵们快速而娴熟地装填着炮弹,高爆弹头与推进药包被精准地推入炮膛。 他们每一次拉动炮绳的动作,都如同为战场注入新的毁灭力量。 接着等到开完火的QF 25磅榴弹炮在液体气压式反后坐力装置的作用下归位后,他们再迅速重复装弹开火的动作。 榴弹炮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硝烟,全营12门榴弹炮就像是在比赛一样,迅速将数百发炮弹打了出去。 弹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接连落在鬼子的阵地上。 6公里外的两座主堡被接连不断的炮火覆盖,坚固的混凝土在炮弹的打击下逐渐崩塌,仿佛一座年久失修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时间的重量,轰然倒塌。 坍塌的各种碎块压在了里面那些来不及逃生的鬼子身上,机枪、步枪、弹药、守卫——一切都被埋在了塌陷的废墟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小时的炮火准备后,整个矿区的外围防御阵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所有抵抗的力量在这一轮接一轮的炮火中被彻底摧毁。 炮兵的任务告一段落,他们的火炮已经将进攻的通道彻底清理干净,残留的铁丝网拒马和地雷阵都被炸得无影无踪。 ----- 一营的进攻正式开始了。 6辆玛蒂尔达II坦克(图)稳如磐石,排成前后两个三角阵。履带缓缓碾过湿润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嘎吱声。 这些约翰人按照上次大战思路生产的钢铁巨兽履行着自己的步兵坦克职责,掩护着独立团的士兵们缓慢前进,仿佛是移动的坚固屏障,将前方的危险隔绝在外。 在这些坦克后面,独立团的一营的士兵们端着手中的武器,踩着脚下的峡谷路缓步而上。 本来在狭窄的道路中展开仰攻是非常不利的情形,但是一营从营长郝猗以下的所有人,现在却全都怀着轻松的心态。 只因刚刚那一小时的炮火准备,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就像拿破仑说过的那样,炮兵是战争之神。强大的炮兵就是是步兵们的灵魂支柱 “我的个亲娘嘞,这鬼子撒的怕不是都变灰喽?”一个一营士兵略微从坦克后探出半个身体,看向那已经完全被炮火犁了一遍、炸成废墟的鬼子阵地。 然而,还没等他多看两眼,身边的川籍老排长就迅速拉住他,把他硬生生地拽了回来,低声骂道:“干啥子喃,干啥子喃,莫要命啦?” 这排长作为参加过不少会战的老兵,虽然也很惊讶于自己部队这不亚于鬼子师团的火力,但是他很清楚,顽强的鬼子是不会被炮火全部消灭的。 总有一些敌人会藏身在战壕或防炮洞中,伺机反扑——就像当初在锷省会战中从鬼子炮火下幸存的他一样。 突然,‘嗖’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紧接着这位排长就察觉到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在了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