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坊市的时候,想着家里没啥肉菜了,两人又去大采购了一番。 回去的路上,柳长顺一直欲言又止。直到快到柳家村,他将牛车停下。 “絮丫头,那朱工头是得了你的赠与的法子,才会免费盖房子的,三叔不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但是现在三叔的钱还不够,到时候先给你一百两,剩余的二百两,等菌菇卖出钱,再慢慢给你,成不?” 就像朱工头说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占这么大一个便宜。 “不成!”柳絮看到她三叔一脸愕然,就知道他想歪了,叹了口气,抬眸可怜兮兮的说道: “三叔,你是把絮儿当外人了吗?” “啊?没,没有啊,三叔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了?”柳长顺被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吓到了。 “三叔,当初絮儿啥也没有的时候,您跟三婶可有嫌弃过絮儿?若是没有你们接济,絮儿和娘亲可还有命在?三叔于絮儿一家可以说是救命之恩,之后絮儿赚钱了,三叔可有想过让絮儿让絮儿一家还这救命之恩?” “絮儿,三叔知道你的意思,可当初那些个馍馍值个啥,和这盖房子不一样啊!” 柳长顺自是明白柳絮要说什么,可当时也就是一时心软,哪里能跟这相比。 “怎么就不一样了!如果絮儿命都没有了,哪儿还有机会挣钱盖房子?不盖房子又怎么会认识朱工头?不认识朱工头,絮儿哪里有机会把脑子里那点想法展示出来?三叔,朱工头最后能免费帮咱们盖房子,不是絮儿一个人的功劳,没有你们一家,絮儿哪有今天!所以,三叔,你们那院子也是你们该得的!” 柳絮一通反问把柳长顺给砸懵了,他脑子里在想:是这样么? “哎呀,别纠结了,三叔,反正也没要咱花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走了,走了,回家告诉我娘和三婶他们好消息去!” 柳长顺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木着脑袋赶着马车往回走。 直到进了村子,杏儿大老远的就见着他们。 “爹!絮儿!”只见她一边喊,一边往他们这边跑,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同暖阳一般,照的人心中热热的。 不用柳长顺停下车,手掌一撑就爬了上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柳絮: “絮儿,怎么样,你们今天找到工人了吗?咱们啥时候开始盖新房啊?” “找到了,找到了!等回去算个好日子,就可以通知他们来开工了!” 姐妹俩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柳长顺也被杏儿喊回了神,脸上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不论以后东来哥回不回来,他都会好好把徐若兰当亲姐敬重,把三个孩子当自家的疼爱。而之后他也做到了,他们一家人真的从始至终,不论发生什么都站在柳絮一家人身旁,不离不弃,当然这是后话。 因着柳絮和柳长顺去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陈兰担心徐若兰又被欺负,所以今儿个就一直在柳絮家陪徐若兰一块做针线。 从杏儿口中得知,都在她家。柳絮想着反正也快午正了,就让柳长顺直接把牛车赶过去,中午就一起吃饭,正好也可以商量下之后的事情。 柳东来之前想通了,于是也不再推脱,直接去了柳絮家。 两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个中饭,又一起讨论了之后的计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朱家。 柳絮二人离开后,朱家诚即刻回了后院去找自家老子,又赶忙安排人去将自己两个兄弟喊回来。 朱家诚的爹朱元奎,早年在县城某镖局当镖师,妻子吴氏生了长子朱家诚后,因不忍妻儿整日担惊受怕,便毅然辞去镖师一职,回榆阳镇跟着学起了泥瓦匠。因着为人仗义,很快便有了自己的班子。吴氏后来又陆续为其诞下两子,但因生老三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自此一直未曾断过药。 三个儿子长大后,也跟着他干起了这行。直至朱家诚长子八岁那年,老妻去世,老人家一时心伤,便将担子交到了大儿子朱家诚肩上,慢慢退居幕后,做起了老太爷。 “爹!”朱家诚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就瞧见自家老爹又拿着他走镖时的大刀仔细擦拭,估摸着又在缅怀往昔了。 “嗯,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朱元奎嘴里问着,眼睛却还是紧盯着手上的大刀。 “爹,给您看点儿东西!”朱家诚也习以为常了,双手将图纸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石桌上。 老头子又仔仔细细地将刀擦了擦,递给朱家诚,示意他去放好。 这才拿起桌上的图纸端详起来。 看着看着,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问道: “老大,这,你这些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家诚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自家老子说了一遍。朱元奎一脸感慨: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他将手中的图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缓缓放下。 “老大,虽说你承诺了免费给他们盖房,但是到底还是咱们占了便宜了啊!”